但他又轻轻吻了吻江殊澜仍泛着妖冶红色的唇.瓣, 语带蛊惑道:
“澜澜方才的话,不愿让我当真?”
见他明知故问, 江殊澜莫名不愿落于下风,转而问他:“临将军想当真吗?”
临清筠的喉结轻轻滚了滚,喑哑的嗓音里蕴着浓重的在意:“想。”
“很想。”
似是怕她不信, 临清筠又重复道。
他很想和她一起, 与另一个生命之间产生最紧密深刻的联系。
江殊澜的心忽然跳得又急又快, 几乎不受她的控制,要从胸腔中逃出来——
把她早已宣之于口的爱意化为实质,让他看得更明晰,更真切。
但没来由的,江殊澜觉得有些慌乱。
这是她前世也不曾有过的经历。
前世的她与临清筠已经十分亲密,所以与他相处时,江殊澜敢大着胆子去撩拨他,勾缠他,看临清筠的理智因自己而摇摇欲坠。
但她未曾与他一起迎接过另一个生命的到来。
江殊澜相信临清筠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
江殊澜的父皇与母后给了她足够的爱与温柔,那些世间最纯净真挚的感情让江殊澜得以无忧无虑地长大。
但江殊澜不敢确定,自己是否也能让她与临清筠的孩子在爱里长大。
毕竟此时的江殊澜心里还有仇恨,她还有很多想要杀死的人。
这样的她或许还不适合做一个母亲,无法心无旁骛地陪一个纯洁无暇的生命长大。
所以江殊澜尽力平息心底的悸动与慌乱,腰肢微动,侧身倚坐在临清筠腿上,攀着他的肩自上而下地与他对视:
“临清筠,我们的孩子不会以江黎为君主。”
她俯首靠近,在临清筠耳畔柔声道:“孩子出生时,要么是太子,要么是公主。”
“所以临将军,你敢不敢谋反,弑君?”
感觉到温软的气息在自己耳际萦绕,临清筠拥着江殊澜盈盈一握的纤腰,抬眸望她。
江殊澜的发髻被临清筠刚才的吻弄乱,散下的几缕发丝悄悄搭在他颈间,顺势燃起阵阵酥麻之意。
此时的江殊澜唇间有一抹极其诱人的水红,面容上因深吻而起的红晕还未消退,偏她眸中还有丝丝缕缕的温情。
像是一只魅惑感十足却误入人间的妖,想诱人与她一道,一步步迈入深不见底的湖水,长眠其中。
但其实,面对江殊澜,无论是要一起去做什么事,临清筠时时刻刻都是心甘情愿的,无需任何诱惑。
“敢。”
临清筠埋首于她颈间,低声道。
与江殊澜相比,谋反,弑君,都不算什么。
江殊澜勾着临清筠的脖颈,递上自己柔软缱绻的吻,气息交缠间,她声音轻柔而魅惑道:
“那……我陪你一起,以下犯上。”
“好。”
临清筠继续加深这个吻。
“末将正在以下犯上。”
唯阳公主与临将军一同乘着马车离开后,崔言修才从茶楼中出来。
白日里他一直在人群中,看着唯阳公主在长街上与学子们交谈,也跟着那些学子一起走进茶楼,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他全程一言不发,只安静地听着临将军与其他人交流,并在心里默默给出自己的看法。
崔言修下意识觉得临将军并不似表面这么温文无害,却也看得出来,他事事以唯阳公主为先,不会做违背她心意的事情。
否则他也不会因为唯阳公主几句话,便耐着性子在茶楼里端坐数个时辰,对所有想与他说话的学子一视同仁。
若说临将军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唯阳公主便是唯一能操控他的那条缰绳。
锋芒毕露时,临将军或许会是一柄能在转瞬间取人性命的利刃,但唯阳公主仍会是他的刀鞘。
有唯阳公主在,无论临将军是多么危险的人物,应都不会失控。
把江殊澜对寒门学子的亲和态度尽收眼底,崔言修越发确认,自己并未站错阵营。
而和崔言修前后走进茶楼的另一人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崔言修很确定,自己在他脸上看到了懊悔与痛苦的神情。
那人坐在崔言修对面时并未刻意遮挡额角与右手手背上的烙印,崔言修自然知道他便是范明真。
唯阳公主的护卫既然没拦着不让范明真进茶楼,崔言修便也假作没看见他那两处还带着血色的烙印。
听着这些即将参加春闱的学子讨论他当年写的那篇策论,范明真几度神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