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晖简直有些目瞪口呆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无论是宫中还是勋贵,说话都是弯弯绕绕的,表面上的话语绝对是漂漂亮亮的,尽管暗含的意思几乎都是要人命了,指桑骂槐更是常用的手段,可是谁也没有像这位县主一样挑明啊?
他心中暗恨,忙跪下道:“奴不敢。”
李昕乐也不喊起直接越过他,等李昕乐走了一段距离了,张晖想起皇上还在等他回话呢,只好咬着牙起身跟了上去,却再也不敢说多余的话了。
可是李昕乐哪里肯放过他?见他弯着腰跟在后面,她轻笑道:“张公公,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初在别院的时候,就知道张公公非池中之物了,这才几年的功夫,都城大部分人都要看公公的脸色了。”还没有等张晖辩驳,她很快转移话题:“张公公,家中亲兄弟有几个?”
张晖无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回道:“弟弟有五个,姐妹有三个。”他是老大,当初家中揭不开锅了,为了能够活下去才不得已入宫净身,可谁知太监也是要分等级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消失,他为了活下去,才会越来越心狠,直到现在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否则等待他和他的家人就是万丈深渊。
即便也后悔对张林管教太少,自己吹牛太过,可这个李昕乐也如同传言一样,狠毒嚣张,她手底下的人竟然能杀那么多人,自然也能抓住张林,谁知却把他杀了。就算是调戏了她,可是张林不是她的对手不是吗?这样的女人真是少见的心狠手辣之人,且智力也不弱,好几次原本下场会惨的,却都让她逃脱了,并且还进了一步,让都城好些个勋贵和宫中娘娘们都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且和她作对的人才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他顿时冷汗留了下来,都怪他这些年顺风顺水太自负了,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郑倩死了,郑妃死了,郑家族诛了,慕依然和李涵清金童玉女的婚事黄了,连李家夫人听说都没有多少日子了,那么下一个是谁?
不行,这次必须钉死她,动摇李锐祥的根基,否则等李锐祥串联完毕,他们不光没有命,家人没有命,到时候只怕受尽折磨和屈辱。
李昕乐继续问:“哦,听说德公公是张公公的干爹”
这话题跳跃性真大,稍微愣一下神都不行,张晖立即打起精神,道:“是,德公公提携奴才众多,奴才很是感激,这才认了干爹,望能尽一份心力。”他和德公公的关系宫中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也不隐瞒。
“张公公倒是仁义得很呢。”李昕乐讽刺道。德公公只比张晖大了三岁,就成了张晖的干爹了。
张晖只当自己没有听到她的弦外之音,恭敬道:“奴才虽是无根之人,但是皇上常说做人要忠义仁信,奴才自然按照主子的要求来。”
李昕乐看了他一眼,说:“张公公和张天顺大人熟吗?”
啊?张晖很快达到:“不熟。”看着李昕乐挑眉,他心中暗道糟糕,回答得太快太肯定了,这位县主的话头转换得实在太让人摸不住头脑了。
张口补充道:“奴才负责内务府,只是和张大人打过几次交道。”
“听说张大人的一个远方亲戚娶了张公公你的侄女?”
“是,但是都已经出五服了,并没有多少来往。”
李昕乐不再问话,加快了步伐,反正该知道她已经探到了,难怪丞相大人这么久都没有将张天顺拉下马呢。他内宫有张晖帮忙,表面上又是丞相大人的人,自己又滑不溜手的,丞相大人想咬下他一口还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幕后也许是天兴帝,就更让丞相大人有些投鼠忌器了吧。
闷着走路就快上了许多,不一会就到了一个院子门口,这个院子坐落在漫山遍野的松柏之中,不仔细看只怕也是发现不了。
张晖立在门前不在向前走,道:“县主,主子在里面等着。主子吩咐,只县主一人进去即可。”
萧嬷嬷急了,道:“张公公,这不合规矩,大姑娘云英未嫁,独自进去会惹人闲话的,到时候只怕丞相大人也会怪罪于奴婢们。”
若萍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即符合道:“是啊,张公公,还请您老通融一下。”说完从袋子摸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张晖看都不看,低着头恭敬道:“奴才不敢,这都是主子吩咐的,奴才不敢越矩。还请县主谅解。”说完一挥手,一阵脚步声,顿时从周围出来了一大队皇宫侍卫,用兵器指着三人。
李昕乐拜拜手道:“算了,都到这里了,不必担心,就在门外等我吧。”张晖摆明了车马,是一定会逼她进去的。萧嬷嬷和若萍的功夫虽高,但皇宫侍卫又岂是吃干饭的?其中的高手多得很,萧嬷嬷和若萍动手也只能白送了性命。
萧嬷嬷和若萍立即行礼拱手道:“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