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感觉气氛闷得吓人,不好再待下去,找了个借口,临走前劝道:“那里有沙发,你们坐下来慢慢讲,慢慢讲。”说完去小书房把小西拎走了。
姜醒给林时到了一杯白水,说:“到那边坐下说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其实没有太多可说的,准确的意思已经在昨天的短信里说得够清楚了,只是被林时忽视了。他不提那些,坐下来便同姜醒说已经确定了要去的公司,过两天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就真正到这边落脚了。
姜醒听完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说:“林时,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的决定、打算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作为朋友都支持你,但其他的,没有了。”
“我没有要你现在给我什么。”林时说,“我只是想要你清楚,我就在这里。”
怎么说不通呢。
姜醒觉得头疼,却又听见林时说:“我看到你的信息了,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姜醒点点头:“对。”
林时无谓地笑了笑:“姜姜,你还记得吧,你十五岁的时候也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在一起了,你看现在呢。”
见姜醒顿了一下,林时收起了笑,认真地看着她。虽然可能戳了她的痛处,但他还是要说。“我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但你还没懂。如果一开始选的就是不适合的人,那么这肯定不是结局。我不知道你现在选的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但我不会再跟以前一样早早放弃,我会等。”
姜醒静了一会,似乎仔细想了他讲的这些,然后她慢慢说:“你说的对,我也不知能与他走多久,但我会努力。另外,你根本不用等,就算没有他,我的结局也不会是你。”她郑重地看着林时,“你如果了解就该知道,我不喜欢的,没法勉强。”
林时苦笑一声,“姜姜,这话真伤人。”
“对不起。”
“别道歉,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等是我的事,咱们往后看吧。”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林时走后,姜醒不再想这事。晚上,她去了一趟商场,给陈恕买床单被套,因为昨天注意到陈恕新换的床单很旧,中间都有点磨坏了,又想起她每次去都害他换一次床单,所以想到给他买这个。
姜醒买了四件套,一共两套,不一样的颜色,但都是深色调,普通格子的,典型的性冷淡风。
她想象陈恕光着身子躺在上面,觉得好笑,又有点脸热,还有点想立刻过去找他。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理智很快回炉了。他在加班,她当然不会打扰。
她买回来就立刻塞洗衣机里洗了,晾了一晚上就干了。
早上收到陈恕的信息,说傍晚来找她。
姜醒便将被子都收回来,仔细叠好、装好,打算见面时给他。不想到了五点却接到陈恕的电话。
“姜醒,”陈恕的语气有点着急,匆忙地说,“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处理,现在不能来找你。”
姜醒怔了一下,问:“出了什么事,很麻烦么?”
“不,不麻烦,处理一下就好。”他直接略过了前面一个问题。
姜醒没再多问,只说:“好,那你去忙。”
陈恕说:“我之后再找你。”
“好。”
挂了电话,陈恕从楼上下来,取了钱,打车去了派出所。
他到门口说了情况,人家给他指了地方,到里面,看见走廊里有人,他一提“陈立冬”,那人就说:“我知道,地铁上打人的那个是吧,在里头。”
说着领陈恕过去了,路上跟他吐槽:“你是他什么人呢,嘿,那人横的,地痞流氓似的。”
陈恕只答了一句:“是亲戚。”
一进门,就看到陈立冬被一个穿警服的人摁着坐在一边,另一边坐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男的头上挂彩,眼睛也是青的,女的和小孩脸上还能看到泪迹。
一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说:“是陈立冬家属吧。”
陈恕点点头。
那边凳子上佝着头的陈立冬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清陈恕,立时横眉竖目青着脸骂:“臭小子,你睡娘们去了,来这么慢,老子都快被扔进监狱了!”
骂了两句,就有要站起来的趋势,被旁边警察一肘子摁下去。
“干嘛干嘛,还想打架,坐好!”
陈恕没跟陈立冬说话,只问警察是什么情况,警察把情况说了,又指指对面那一家三口,说:“人都在这儿,你们这个打人的说要私了,他们也同意了。”
陈恕看了看他们,男的脸上的伤确实明显。陈立冬这人打架不分轻重,他拳头厉害,真打起来是不顾后果的,陈恕被他打过,知道情况,也没多说,就问人家要赔多少。
结果人家还没开口,陈立冬又坐不住了,直嚷嚷:“赔多少?赔一千给他们了不得了,你钱多啊,钱多把我债全还来,送给别人干嘛!”
陈恕不理他,只跟对方交涉。
对方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男的说:“你给四千吧。”
陈立冬又炸毛了,吼起来:“四千,你他妈抢钱啊,你有本事到街上抢抢看!你他妈抢抢看!”
“坐下坐下,你安静点。”警察把他按下去了。
陈恕当他不存在,掏出钱点了一下,递给受伤的男人:“你数一下。”
对方接过去数了数,这时旁边的小孩突然扁着嘴,带着哭音说:“他……他还把我的葡萄砸坏了,好大一箱呢,要赔我的葡萄……”说着眼睛里滚出一泡泪。
孩子妈妈立刻低声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