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忠顺王府其他的贵女品性如何,自己真不大清楚,可是这位青离郡主,实在是个柔善的性子,往日里也不曾传出来什么不好的传言来。
不过没有彼此相处过,骆老太太也不敢打包票,所以只能笑而不语,任她说了。
傍晚,小宋氏忍着心中的酸涩,接受了儿子新妇的跪拜,骆辰逾带着满肚子的心事和王府贵女成为了夫妻,曾经自己也想着自己要娶个公主郡主的,可是真的娶了位郡主,想想自家这些日子受的那些窝囊气,骆辰逾的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儿,他现在倒是宁愿自己低娶了,至少父母不用看人眼色,这样跋扈的王府贵女,真的能齐家吗?
饶是如此,想想那位令人头疼的岳父,他对于这位王府的郡主一点儿也不过怠慢,甚至还待要恭敬着,这样想想,简直不能更加心塞。
心情郁郁的骆辰逾对于同窗亲友,亲眷兄弟之间的敬酒来着不拘,几个伴郎基本上就是个摆设,看着他豪爽,众人越发地起劲儿,连连灌酒,最后还是骆辰迈这个当堂哥的看不下去了,这才使人将骆辰逾给弄进了空房间里歇会儿,吃口茶,醒醒酒,等会儿还有仪式呢。
“知道你高兴也别丁点儿没皆知,不为别人考虑,你总得要为二婶着想一二,她最是疼你,万不可让人忧心,是不是?”
骆辰迈看着丁点儿不见喜色,也没有羞涩之意的堂弟,劝说道。
今日岂止是骆辰逾,便是自己和四弟,也被人灌了不少酒,这其中,有多少人真的来参加骆辰逾喜事儿的并不知道,可看着这些围在四弟身边的老老少少,便知道这其中有多少人冲着骆氏的权势来的了。
“二哥,这成亲,真是没滋没味儿的,到底有多少的意思?弟弟觉得没劲儿透了!”
往日这位堂弟最爱端着,虚伪的紧,可今日看着他眉眼中的疲乏,想想他羸弱的身子,骆辰迈心中也挺不是滋味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都是那么回事儿,为人子者,总该担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总不能一辈子地躲在父母的羽翼下,是不是?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些道理你肯定都明白的,自己多想想,青离郡主是母亲都赞好的,尽管出身高贵,可并不是跋扈的性子,所以日后夫妻相携,好生过日子,也让二叔和二婶少操心,便是尽了人子的本分了。”
骆辰逾闻言,心中宽慰不少,连连地谢过了骆辰迈,兄弟之间,总算是比往日里亲近了不少,少了往日里的虚情假意。
听了二哥的开解,喝了醒酒汤,心中畅快了不少的骆辰逾在司仪的欢喜声中,揭了新娘的盖头,两人喝了交杯酒,便是洞房花烛了。
小宋氏辗转反侧,基本上一夜未眠,不知道这新妇恭顺与否,儿子可有受了委屈,总之胡思乱想,一大堆的心思,再想想明日敬茶,自己是否该给儿媳一个下马威?让她也知道知道婆婆的厉害之处,零零总总,小宋氏若是还能睡的着,那才奇怪呢。
第二日早上,虽然一大早上起了,可是她脸上的倦意却也是无法遮掩的,小宋氏也不想在儿子大喜的日子里添堵,所以使人擦了厚厚的脂粉,将脸上的倦意给盖了下去。
不过看着儿子的脸色,隐隐中带着几分喜意,没了昨日的抑郁,小宋氏放心了许多,如果这位青离郡主是个柔顺的,大善。
最怕的便是新婚,所以她是装的,那样的话,日后受苦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小宋氏受了小夫妻的茶之后,又打发他们去了大房,给大嫂敬茶,也是感谢他们的费心。
自这日起,骆辰逾和这位自己以为的跋扈郡主腻歪在一起,夫妻俩琴瑟和鸣,小宋氏在欣慰的同时也是隐隐地有些醋劲儿。
不过看着儿子喜欢,又是在新婚期,所以暂且地忍耐着罢了。
三朝回门,骆辰逾的回来之后的脸色不是很好,自家的这位岳父果然是个不讨喜的,插手别人的家事儿,这算什么?
骆辰逾自己是要经过科考,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上的,虽然不一定位高权重,可一定要根正苗红,脚步稳当,一步步地往上升。
世家出身,他自然是比谁都知道这官场上一个好的出身有多么地重要了。
可惜的是,竟然被这位岳父说什么,年岁大了,总不好成日里在家混日子,还是早日出来找个什么差事儿比较好。
骆辰逾能说什么?
也只能尽数将这些事情往父母长辈身上推,也不知道这位爷到底是不是年龄大了,听不懂人话了,对于骆辰逾的推脱,全然当没听到。
直接地告诉他,自己已经为他在办好了侍卫的差事,清闲又体面,又是在京中住着,自己又能照拂的到,所以再好也没有了。
等过完年了就让他去侍卫处办入职手续,骆辰逾虽然是文官之子,在国子监也是成日里读书,可也知道如今想要让子弟入了龙禁尉,成为侍卫,也不是什么便宜事儿。
最起码,没有五六千两银子是扛不住的,所以一时之间,除了谢过了岳父的好意之外,骆辰逾真心是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了。
毕竟这真是一份好意,沉甸甸的,可偏生让人欢喜不起来。
回到了家中,将岳父为自己谋了侍卫的事情告诉了二哥,暂且还不能说给母亲听,年过了之后母亲便要离开京城,回到父亲身边了,且等着再说吧。
听着自家堂弟的叙述,骆辰迈心下一动,对着这个堂弟郑重地道,“这是好事儿,你该好生谢过王爷的费心的。”
他说的郑重,虽然骆辰逾一时还懵懂,可到底也知道这位堂兄不是信口雌黄之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单单是腊月里,忠顺王爷就将自己的几个庶女都嫁了出去,亲家除了骆家外,也都是一时的权贵之家,又因为他的这份儿跋扈,倒看着不像是结亲,反倒是结仇去的。
可这几位郡主,县主的嫁妆可都是丰厚无比,倒是让人信了之前的传言,说这位是真的疼惜子女,所以才会对着女婿百般地挑剔。
休沐日,骆氏三兄弟这是第一次坐在了一起,毕竟骆辰逾成亲了,也不能再当他是孩子了,所以这有些事情,也该是时候让他知道知道了。
骆辰逸对着二哥的提议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骆辰逾看着这个亲哥哥,再看看堂哥,两人都是一脸的郑重,他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可小脸也绷得紧紧的,一派的严肃。
“上皇只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骆辰迈压低了嗓子,对着两位堂弟道。
“对,所以忠顺王爷这些日子上蹿下跳地,将家财散尽之态,只怕也是有这方面的缘由。”
骆辰逸淡淡地道。
“你是说,皇上会收拾岳父?”
骆辰逾闻言,插嘴道。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岳家,他似乎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漠了,急忙地问道。
“这倒并不一定,不过算计他偌大的家产,这是肯定的,所以接着嫁女的由子,将家产散尽,将宫里的那位气的跳脚倒是真的。”
骆辰逸笑着道。
“不至于吧?忠顺王府的家产不至于这么点儿吧?”
骆辰迈倒是率先出声问道。
毕竟忠顺王爷奢豪习惯了,外加上这些年拉拢朝臣,结交权贵的,花钱如流水,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子只怕也是耗费的差不多了。
想想只怕也是上皇的一片爱子之心,所以这位王爷才会是这么个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