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孩子意外流产,杜德深只说了句‘你没事就好’,但是他知道对方表现无所谓的样子,是怕惹她伤心。
因为这样,她更加愤恨自己,如果不争强好胜孩子是不是能保住,当时医院的诊断是因为她过于劳累,所以导致孩子黄体不足而流产。
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活了七个月,比她的命还重要,因为这件事她耿耿于怀了二十多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时间并没有抹平伤疤,她曾经无数次午夜回梦有个小孩叫她妈妈,然后一睁开眼就什么都不在了,然后接下来就会通宵失眠。
夏梵抱住对方的肩膀,“松嘴,比咬伤了自己。”
到底有多恨的程度,才会把嘴唇咬得满是血。
程美琳抱住夏梵哭了起来,起初是隐忍的哭声,后面越来越大,二十年她最伤心的是孩子没了的那天,然后就是今天。
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再一次被剥开,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
程美琳哭过之后,渐渐平复了心情,她向来要强,如今已经冷静了下来。
夏梵担心对方情绪不稳定,开车回去不安全,所以留着对方今天睡在这里,明天早上再走。
程美琳盯着天花板,声音很轻,“但是孩子才七个月,但是你哥已经给取好小命,不管男女都叫‘悦悦’,希望他能过得一生喜悦。”
“我们经常一起逛婴儿用品店,然后买了很多用品,不过后来都没用上,送给别人不吉利,就全部都扔了。”
“我那半年心情都很低落,有人说我得了产后抑郁症,但是怎么会呢,我孩子都没有生下来,这也太可笑了。”
夏梵抱住了对方,“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快睡吧。”
她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胳膊,身边的人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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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琳第二天起来,情绪已经完全恢复成从前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她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敷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让你见笑了。”
虽然再笑,眼底却全是寒意。
夏梵把煮好的粥端了上来,“吃点东西吧,不管有没有胃口,我昨天发了短信给我大哥。”
“也好,我待会儿还得会程家一趟。”程美琳说得云淡风轻,夏梵看了人一眼,在心底叹息了声。
她没有过同样的经历,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将心比心,如果有人伤害她的亲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管程美琳做了什么,她都会支持,那些人欠下的不仅仅是一条命,还有这二十年的日夜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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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琳先回了趟家,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杜德深,对方还在养着身体,这个事情她一个人去了解就可以了。
杜德深看着程美琳,“你的眼睛怎么了?哭了?”
“昨天和夏梵一起看了部电影,拍得很有感触。”
杜德深听着这话不乐意,“唉,我说你看我的电影怎么就没有感触,到底是谁的电影啊?”
程美琳没有回答,只顾着又说,“我要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中午和晚上不要等我吃饭。”
“好吧。”
两个人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杜德深再怎么不仔细,也察觉到对方有些不对劲。
他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竟然是冰凉了的,开口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很严重吗?”
程美琳怔了下,“有点,是工作出了问题。”
杜德深叹了口气,“女人都不希望别人说她老,但是我们都这个岁数了,你不要太要强了。”
程美琳抽回手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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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琳走了以后,夏梵一个人坐在客厅,程清朗电话打了过来后,半个多小时后人就来了。
他昨天没睡好,被闹得,他知道这件事会彻底摊开,所以昨天给他家老头儿问起来的时候,他干脆交了个底。
老头儿开始就听得一顿窝火,后来他说到程竟想把夏梵从山上撞下去,老头儿就起身拿了外套要出去。
他拉住对方问大半夜的想去干什么,老头儿振振有词的说要去找人拼命,欺负他儿媳会的混蛋,拿命跟他死磕。
啊呸!一群死不要脸的货色!
程清朗一脸黑线,这都凌晨了去哪儿找人拼命,他死命的抱住人的腰,说什么也不准对方去;
然后就被他像是被点着了炮仗的爹,狠狠的骂了一顿。
他爹骂累了去睡了,然后因为他没有及时的说,隐瞒了事实,被他爹罚坐,坐在沙发上不能睡,好好的反省自己。
这可真是亲爹。
程清朗打了个哈欠,“你嫂子去了程家,你要不要一起去。”
程清朗以前是叫对方‘姑姑’,然后夏梵一口一个嫂子,活活的比他辈分大了一圈,程清朗不乐意了,一般很少再去叫。
刚刚夏梵有提议一起跟去,被程美琳婉拒了,她不想让夏梵再跟着淌浑水。
夏梵不放心,那群人有些不正常,简直快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也行,那我们一个小时后再出发。”顿了顿,又问,“你今天没有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