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瞎婆说十一娘是富贵命!以后一定能大富大贵……”八娘嬉笑。
二娘和三娘附和点头,满满的都是笑意。
连着几日来,三房终于有了笑声,虽然和着眼泪,但终归有了盼头。
慕青就在这噙着泪水的笑声中睁开了眼,迎上对面男孩打量的目光。
疼!
浑身似被车碾过,碎骨般的疼痛!
她……还活着,活在十一娘的身体里……
“十一娘!”惊喜的声音在耳边炸雷般响起,八娘喜笑的眸子蓦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瞧着慕青。
“十一娘……”罗氏含笑的唇角僵住,眸子盯着慕青不动,左手拉了拉顾氏,“顾家妹子,你快瞧一瞧,我家十一娘是不是真的醒了?”
顾氏捏了慕青的脉,只一会儿便惊奇抬头,“姐姐,十一娘好了!仔细调养最多一个月,就能跟以前一样……”
是真的好了!
她上次摸脉,这孩子明明心脉大创,就算有奇药修复,也万没这么快的!
这孩子居然……
慕青努力抿出一抹笑,还未出声便被罗氏搂入怀中,“我的十一娘啊……”
突然大哭起来!
温热的泪大颗大颗滚落,滴在慕青脸上,炙热的发烫。夏承和更是抱着头呜咽两声蹲在地上。二娘和三娘相拥而泣,“好了!好了!”
八娘欢喜的围着土炕打圈圈,攥着拳头哈哈大笑,“我就说……哈哈……”
一屋子人哭哭笑笑,诡异异常,却有温暖的让见者心酸,顾氏搂着薛烨,看着明亮的院子,似想起遥远的过往,一双眸子不觉也蓄满泪水。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十一娘没了……”门口,突然传来江氏的声音,不远处,站着老太太,“早就说救不活,非折腾,卖了元娘可落了啥好!还白搭一百两银子……”
☆、020 不知所谓
“娘!”夏承和霍然起身,一双眸子红的吓人,“十一娘活了……”
老太太的话声一顿,“活……活了?”随即瞪眼,“张大夫都说死定了,怎么会活?老三,你魔怔了!死了就赶紧拖去埋了,别留在家里招晦气……”
“十一娘没有死!”八娘攥拳怒吼,“十一娘好好的……”
江氏皱眉,对八娘的话显然不信,探头朝屋里炕头看去,这一看,险些摔进去。
那脸色明明白的跟死人一个样,眼珠却在转,还、还冲着她……笑了!
江氏倒抽一口凉气,脚步不自觉后退,僵笑一声,“恭、恭喜……”话落,猛然转头,脚步飞快的回了自己屋。
关了门,手才敢拍着胸口使劲喘了两口气,“我的娘,死人脸……可、可吓死我了!”
老太太啐了声,有心去看个真实却是个更胆小的,怕见死人,哼唧了几声见三房一口咬定十一娘活了,只道三房一家都魔怔了!转身回屋去喊夏老爷子来壮胆儿。
夏家老爷子被老太太推搡着到了三房,只一眼便回了头,快到正房门口时丢给老太太两个字,“……没死。”
竟一句安慰亲儿的话都没有。
“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命大。”老太太嘟囔几句,小脚跺跺跺一转眼出了院子门。
不一会儿转回来,在院子里冲三房道,“老三家的,晚饭做碗鸡蛋羹,二郎喜欢吃。想抢我夏家的金孙,也不瞧瞧他老黄家祖坟有没有冒这股青烟!啐……”
八娘气的小脸涨红,回头冲夏承和大喊,“爹,奶怎么能这样!她是我亲奶吗?!”
二郎害的大姐卖身,十一娘险些丧命,奶居然还让娘给他做饭!
“八娘!”罗氏出声喝止,低头将女儿更拥入怀中一些,“十一娘不疼,娘去做你最喜欢的蛋羹好不好?”
“娘……”八娘正委屈,听到罗氏的话眼睛一亮,娘做饭她去烧火,光明正大的给十一娘做蛋羹吃!
慕青贪恋般更缩进罗氏怀里,阖眼轻喃,“娘……”话音未落,心口猛地颤动,一股无法克制的酸楚涌上鼻尖,席卷周身。是源于她还是源于十一娘,她竟再分不清楚。
未及晚饭做好,四房一家就进了院子。
“奶,我回来了!”最先出声的是二郎夏继良,里着银白色交领棉袍,外披银灰兔毛领大氅,一张脸继承了黄氏的三分精明夏承乐的七分无赖,朝三房撇了撇嘴,跺着脚进了正房。
屋里立时响起老太太欢喜的声音,“可算回来了,快来炕上暖和暖和,我让老三家的给你炖了鸡蛋羹,一会儿就能吃了!”
夏承乐朝黄氏使了个眼色,黄氏一抹眼冲了进去,“我打死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害得元娘卖身,十一娘病重,还把我跟你爹辛辛苦苦给你攒的上京赶考的银子也败了,你、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啊!疼!奶,救我……”
“啥!”老太太惊叫一声,竟忘记了护她的金孙,“老四家的,你说那一百两银子咋了?”
“娘啊!”黄氏嚎啕,“那银子本想等您过大寿交给您保管的,不成想三嫂发了疯,儿媳只好拿着银子避到了娘家,谁知,这个畜生……”黄氏指着往老太太身后躲的二郎,“他偷摸了银子去,输了个精光啊!”
说着,捂脸就是一场嚎。
☆、021 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