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靠在沙发上,眸色深邃暗沉,滚动的喉结增添了几分说不来的性感。
开去桐梧的那一路,他几乎什么都不敢想。
未知和心忧交杂在心头,使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理智的判断,只能朝着那个目标一直往前开,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值得幸运的是,那通电话并不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当得知池鸢是为了去找他的时侯,看见她苦着脸站在他面前的时侯,那些凶她告诫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窗外有雨淅淅沥沥地落下,被淋湿的玻璃上映出外头的朦胧灯火。
徐靳寒拿过放在身边的书包,抽出里面的试卷,准备批改的时侯,他发现有些试卷的页面顶上写了字,大概是池鸢做完题后无聊添上去的。
而那些话,大多是对他的控诉——
“被抛弃的第一天。”
“试卷没人改、独自写题的第五天。”
“徐靳寒是大笨蛋,讨厌鬼!”
“又放我鸽子,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
有些还未宣之于口的情愫,在这个寂静的雨夜里逐渐明朗起来。
明暗交错中,男人耐心地翻阅试卷,仿佛不知疲倦。
池鸢在周六早上有培训班的课。
八点左右,陈元来房间叫她起床。
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池鸢被房间门口的包绊了一下。
她捡起来看,里面的东西都整整齐齐放着,边走边问陈元:“妈,这谁放的?”
“早上靳寒拿来的。”陈元端着盆去阳台晒衣服,“你呀真是太粗心了,还好有靳寒在,你但凡能有他的一半细心,我做梦都能笑出来。”
“......”池鸢抽出卷子准备放回去,没心没肺地说,“你要是真能笑出来,我爸不得吓死。”
陈元又在阳台上说了句什么,她没注意听,心思全放在手里的试卷上。
池鸢站在书桌前仔细地翻了翻,厚厚一沓试卷全被红笔批阅了,错题旁边还附上了解题思路,字迹清楚熟悉,一看就知道出自谁人手笔。
她打开手机,看见微信上昨天的几条未读消息。
徐靳寒:[明天把书包给你。]
徐靳寒:[试卷晚上帮你改,有问题再说。]
徐靳寒:[早点睡,晚安。]
池鸢翘了下唇角,还算他有点良心。
吃完早饭,她准备出发去上课。
陈元在厨房叮嘱她早点回来,别像昨天一样在外面乱晃。
“知道啦。”池鸢在外关上门,听着对面传来动静。
回过头,正好看见徐靳寒开门走出来。
“嗯?”池鸢觉得奇怪,“你今天不上班?”
“正要去。”徐靳寒拎着车钥匙,跟她一起下楼,到门口他去取车,池鸢自己往小区大门走,刚提步外套帽子却被他拉住。
她觉得奇怪:“干嘛?”
“我送你。”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头顶。
“你去派出所跟补习班是两个方向,不顺路。”池鸢提醒他。
“我知道,先送你过去。”徐靳寒打开副驾驶车门,态度不容反驳。
“......”太阳今天是打西边出来了。
池鸢忍不住抬头扫了一眼,被热辣刺眼的太阳光一扫,瞬间想通了。
坐就坐,车上又凉快又有地方坐,傻子才不坐呢。
她二话没说背着书包走过去,鲜少没坐副驾驶,转身跑到后排蹲着。
徐靳寒听那力道不轻的关门声,不免哑然。
未避免昨天晚上的那种尴尬局面,池鸢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塞着耳机听歌听得不亦乐乎。
到地方,徐靳寒刚把车停下,她就打开门跳下车,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池鸢背着包,混入培训楼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忽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女生指向后面,“有人叫你。”
她取下耳机,转头发现徐靳寒还没走,车窗大敞着,那张脸在清晨的暖风中显得干净清爽,气质出众,招惹了不少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