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之后,刘夏宁却来了。原来,自从她被孙元俘虏之后,一直都呆在孙元的总兵府里。马上就是春节,刘夏宁挂念刘春以前身上受的伤,经孙元同意,就过了长江来到镇江过年。
来镇江之后,刘夏宁就看到哥哥喝烂醉顶着个熊猫眼回了宅子,顿时气得半死。不过,见哥哥竟然有力气和人打架,就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这让她又有些高兴。
“打仗,打仗,你现在都不带兵了,还打什么仗。就好生在这镇江呆着,修身养性吧!”刘夏宁咯咯一笑,又将热鸡蛋敷过去:“别乱动,现在虽然疼,可明日就会消肿的。否则,叫部队的人看到,好羞人的。”
“又有什么好丢人的,男儿大丈夫,身上哪里能不带点伤。”刘春哼了一声:“再说,我也不打算进军营了,也没人能见着我。”
“怎么了?”刘夏宁一惊,忙问。
刘春:“秦易操练士卒的法子实在太没意思,我整天在旁边看着,烦躁死了,感觉我刘春就像是个外人似的。”
“又怎么了?”
刘春:“每天秦易不是让士兵跑步,就是练习队列。起走坐卧都有规矩,就连一日三餐吃多少肉多少米饭都要不折不扣的完成。我是来学如何练出天下第一强军的,是来学如何做万人敌的,可是不来看他秦易折腾士卒。罢了,我还是呆在这镇江城里吃吃酒,看看风景好了。”
刘夏宁:“秦将军就是这么练习兵的……应该不会吧?我觉得,宁乡军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军,肯定是有其道理的。或许,哥哥你多看几日就能看出其中的道理来。”
“没意思,不去了。反正我也就是个人质,不捣乱就成。鬼知道孙太初以后又会拿我怎么着呢?”刘春懒洋洋的斜躺在椅子上。
刘夏宁微笑道:“哥哥既然不想去军营,也就算了,这镇江挺不错的,养好身子要紧。不过,哥哥,孙元不是说过,你已经不是人质了,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啊!还有,他对我说,我见了哥哥你,如果哥哥回山东军,也可以随你一起回家的。”
“走,去哪里?回家,又回哪个家?”刘春颓丧地问。
刘夏宁:“回爹爹哪里去呀?”
“回去又如何,当个废人,然后被兄弟们辱骂嘲笑?”刘春心中一凉,突然觉得,这天下之大,却是无处可去。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一阵轰隆的敲门声,然后是门房的惊叫:“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然后是百十来人的大喊:“刘少将军,刘少将军可住这里,我们要见少将军!”
听到外面乱成这样,刘春和刘夏宁同时色变。
好个刘春反应倒是快,猛地跃起来,一把将妹妹塞进床底,喝道:“妹子,你先躲上片刻,没我喊不要出来。待我去解决了外面的事情,再来叫你。”
“恩,哥哥小心。”刘夏宁点了点头。
刘春提着一口柳叶刀,摇晃着已经醉得不成的身子趔趄地冲出屋去,怒吼一声:“谁他娘不长眼,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来寻我刘春的晦气,活得不耐烦了?”
眼前是一群穿着布衣,手提着各色兵器的壮汉。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人数大约在百人上下。
虽然刘春已经醉得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可依旧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杀气。这些人,应该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老手。
这样的老卒,刘春自认为对付十来个应该不成问题,可要想将这一百来人都尽数驱离,却是没有可能。
他心中一凉,暗道:“难到是孙元贼子派来害我的,不对,他若想杀某,当初有的是动手的机会,还能等到今天。又或者父亲和他再次翻脸,孙贼要杀我泄愤……也不对,父亲可没有这种勇气……莫不成是郑森那小子。对,一定是他。郑家和宁乡军打了多年,彼此的双手走粘满了对手的血。郑森若是杀了我刘春,然后嫁祸到孙元头上,正好挑动山东军和宁乡军互斗,他好坐收渔人之利。这么多勇士,我刘春今日只怕是再劫难逃了,也不知道妹子能不能平安躲过去?”
“罢,妹子吉人自有天相,应该能度过这一关的。”
“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尔,就算是死,我也拉几个人垫背。”
刘春当即大吼一声:“贼子,敢尔,杀!”
就提着柳叶刀凶猛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