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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小户女 第87节(2 / 2)

张大伯又鼓励鱼姐儿一番,便乘船回家去。

等到了回乡那天。

还没到乡里,张知鱼远远地就看到前路一片通红,到处都被里正挂了彩带,这年头颜色也值钱,就是挂不了彩的,也用萝卜条充数沾沾福。

张知鱼笑:“这也太夸张了,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家出了状元。”

此话正踩在张阿公痛处,他打心眼里觉得鱼姐儿若是男儿,至少也得三元及第。当然也有可能不及,毕竟他们张家人生得俊,也有不小的可能被皇帝点成探花。

张阿公正发梦让鱼姐儿做探花还是状元,就被这孩子一句话戳醒,道:“你要是能女扮男装去科举就好了。”

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当不成状元也可以当太医院头子,一样威风。

张知鱼没好意思跟阿公说,自己一点也不想进宫,宫斗剧看多了,她觉得做太医只有一个结局——来人呐,拖下去!

但她觉得还有个东西能平复阿公的遗憾:“我们家这回别的不说,县志乡志肯定得留名。”

南水县出去的举子也不少,说起圣旨可能也接过不少,但是么,是圣旨就得记下,而且他们比别人多两块匾额,字数怎么也能多点吧。

这下全家人都不淡定了,几个孩子又开始抽鸡爪疯,李氏笑骂:“就你会得多,以后要是上不了,看你怎么对得起家里这几只手。”

张知鱼靠在爹身上,父女两个哈哈大笑,笑声顺着水传得老远,里正叽咕一下从乡口大石上爬起来。淡定地整整衣冠,对族老们点头:“人到了——点炮!”

只可惜,最后一字破了音,九曲十八弯的,谁都知道里正面冷心热。

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一行人回了老家。

里正看着圣旨半天才敢摸两把,等看到两块匾额,眼里就蓄上了泪花,指着张知鱼,直夸张家生了个金蛋。

几个孩子为盐工告状的事,自从水匪窝被掀了,便在南水县传开,又有昊老娘和童四郎在,这可不是活生生的宣传人么?大桃乡的人都有划了船去听人讲的,虽然人不是他们救的,但他们乡出了力——鱼姐儿祖籍大桃乡。

于是整个大桃乡的人最近走路都雄赳赳的,你们乡拿过圣旨吗?救过这么多人吗?为昊老娘们看过病吗?

就连只猪,大桃乡出产的,都是贡品!

乡人借着光狠狠美了一把,虽然还有宵小惦记张家的土,但基本上都不是大桃乡的了,隔壁没名没姓的人也眼馋呐!

花花轿子众人抬,张家人得了满乡的夸赞,整个张家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不住地跟二房搭话,虽然大桃也得了赏,但在二房面前就没那么耀眼了。

有眼色的妇人都开始打听起张家人的婚事来,眼见着二房要起,大桃还经常下乡骟猪,也算有个铁手艺,且人如今还在县里跟着张年学,以后前程肯定错不了。

大桃给问得面红耳赤,看着鱼妹妹看得津津有味,委屈道:“鱼妹妹如今不如往常一样可爱了。”

“远香近臭。”张知鱼失望地摇摇头:“大桃哥,是你的心变了。”

说完这话,很快就有人问到鱼姐儿身上,张知鱼急了:“我还小呢!”

拉着姑姑妹妹就往外跑,直跑到花田里,

她的几亩花田也是个金窝窝,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的一片,赵聪和成昭安排的人还在边上起了间屋子专门留在这守着。

几个孩子检查了一遍田地的情况,直等到吉时才回转去。

里正笑得脸都要烂了,站在前头和族老一起开了祠堂。

等念完祭词,摆了香案贡品,里正便示意让二房站在前头。

张阿公看看满乡的人,笑道:“鱼姐儿,跟着你爹往前头去。”

张老大忍不住问弟弟:“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说南水县,就是整个大周朝也没有祭祖让女儿家来的,但二房不仅带了所有女儿,还让鱼姐儿站在前头。其他人心头早嘀咕起来了,也就是看这等风光是出在二房身上才没吱声。

张阿公已经认定鱼姐儿就是张家的继承人,点不觉此事难以宣之于口,只想着今天是个过明路的好日子,有圣旨在,就算他死了,鱼姐儿也能护住自己,便笑道:“以后家里要交给鱼姐儿,自然得让她来给祖宗上坟,也叫祖宗知道这代是个什么光景。”

张老大险没栽地上去,颤声道:“你要把家交给鱼姐儿,那孙子呢?你不要了。”

“没影的事,怎么说要不要。”张阿公小声嘀咕,其实他老人家也很盼着多子多孙,但是么:“往后就算大郎改了主意,又生了儿女,这个家只要我活着,都得交到鱼姐儿手上。”

“不想你竟然这般疼这个孙女儿。”张老大摇头一叹,都是分家的兄弟了,但凡鱼姐儿平庸些他也能劝。

满县里看着谁家女娘比得上她呢?不说女娘了,就说男人们也没几个得到皇帝赏赐的,当官都得到殿试才能见皇帝老爷一面,别人还不一定记得你。但鱼姐儿已经在皇后娘娘那儿得了个医者仁心的匾额,在杏林立起来了,这是多大的荣耀?没见着里正一个姓洪的都挺直了腰杆子走路。他老张家还得了个积善之家的美称——皇帝老爷亲自写的!

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根源还不是出在鱼姐儿身上么?

想到这,张老大的神色舒展开,笑道:“当年种地,一个饭团都得分成三份吃,那时候谁还能想到有今日这样的好日子,这回爹娘和我也都是沾了这孩子的光。”

“她人小小的一个,这话说了难免折她的寿。”张阿公笑,但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谁不知道他都快得意死了。

祭完祖,张家人就带了人给祖宗添坟,都是好砖码起来的,就是张老大家也没用过这么好的砖砌墙。

一家子又另摆了素果斋饭祭奠了一番祖宗。张知鱼便出门去给众妇人复查身子,两兄弟看她走远了,方一起坐在爹娘坟前烧纸聊天。

“也不知爹娘泉下是否能知道,咱们家如今已经没饿着的人了。”张老大感慨一声。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三房,不打死张有金已经是他们对老三最后的仁慈,再伸手去帮,那是不可能了。

一阵微风吹来,纸灰打了个转儿,笔直朝上飞去。

“两老人死得太早,这般的没福。”张阿公看着天对大哥嘀咕:“若能活到现在,还不得成乡里独一份的老祖宗。”

张老大一巴掌拍到弟弟背上:“多大个人了,还嘴上没个门把,也不怕爹娘晚上来找你说话。”

“我会跳驱邪舞。”张阿公才不怕这个,骄傲出声:“别说爹娘,就是邪祟我也能给它跳没了!”

“不孝的东西,爹娘来瞧你不寻思上供磕头,反想着驱邪!谁是邪?”张老大发火,带着不听话的弟弟在田里耙了一天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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