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张知鱼听了这话,嚯一下站起来,她是说总觉得今天忘了什么,她娘今日要出门给大姑当探子呢,没了她被骗了怎么办?
一时拿了包袱就想往外溜。却在门口被赵掌柜逮个正着。
作者有话说:
剩下一章早上九点放。唔,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写一本武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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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诸事圆满
张知鱼虽不是保和堂正经大夫, 但她在赵掌柜的目光下依然有种工作摸鱼被老板抓包的心虚,道:“我回去一趟,晚些还回来。”
赵聪学习时常这么说, 哪次不是派人满人海里捞针把他逮出来按着学,赵掌柜眼睛盯得更紧了——这两天这么急着走肯定是仁安堂老吊客背着他在挖墙角, 他也不想把孩子吓走,思索一番后笑问:“鱼姐儿, 你觉得保和堂如何?”
“很好呀。”张知鱼道, 概因她年纪尚小,竞争力还不够强,大多数大夫对她都跟看孙女儿似的很和蔼,不仅高大夫教了她一些常见针法, 隔壁擅长小儿病的黄大夫也教过她怎么给孩子看病,虽这些知识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 但对鱼姐儿就很宝贵了, 当然她也没有白拿,温补针方如今好多教过她的大夫都会了。
赵掌柜起初还拦过鱼姐儿,这孩子却说,方子在她手上她就只会这一个,把它换出去自己就能有更多本事,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温补针的价值,那时候他就彻底下定决心把这孩子留住,她学会了本事并不吝惜交给他人, 他那笨蛋儿子可不就有救了?
赵聪平时得去学堂,赵掌柜不指望他考学, 但也得通人礼懂算术, 是以聪哥儿只有休沐日和下学后才能过来, 但他显然对去竹枝巷子找牛哥儿和夏姐儿耍比苦哈哈地学医更有兴致,这两天来保和堂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儿更是从头到尾连根头发丝儿都没露面。
赵掌柜想到这只叹天要亡我老赵家,怎那日的聪慧竟是灵光乍现,还不及他反复回味就已经消散在烟雨中,反不如没遇见过,不然何至于现在心里还有株烧得他坐立不安的小小火苗。
也是这株小火苗不停地撺掇他将鱼姐儿留下来,保和堂如今没有出类拔萃的大夫,那就得养一个出来抱好大腿,有什么大腿能比姻亲紧密?
鱼姐儿和自个儿傻儿子年岁本就相差不大,若日后赵家能有个医术高超又善庶务的女主人也足够儿子过好下半生,想到这儿赵掌柜在肚子里又骂了通儿子,问:“你日后可愿留在保和堂?”
“若跟各位大夫学医,我愿意留下,若要长契我还得家去,我还没学成不好坐堂。”张知鱼道。
保和堂的大夫凑起来算个大学学堂,大周朝的中医一共有十三科,保和堂的大大小小的大夫可足足有十五个,她早就把大伙儿的手段打听得清楚,这十三科保和堂竟然都有!这是何等的财富,只可惜大家在医术上并不互通有无,有用的法子总是藏着掖着。
赵掌柜想想道:“若大夫们愿意教你我自不会反对,但他们不愿意我也没法子。”
鱼姐儿有些失望,不是很想来了。
赵掌柜看她小脸儿一片犹豫之色,心下微惊,做大夫谁不盼着往铺子上来,怎这个姐儿倒还不情愿。
张知鱼心里感激赵掌柜,便说了实话道:“以后我还想往别处去学医看病,在保和堂待不了十年。”
赵掌柜闻弦音知雅意,便笑:“你就是在保和堂也跟着你阿公学,谁家都有带小徒弟进来的,也没说以后全得为保和堂做事,只一件事儿,以后有保和堂的地方便不能去别家药铺坐诊,这个得立了字据才行。”
但还有半句话他没说,杏林往前也算百工,工匠就是最讲究出身的地方,一个人出自哪个师父哪个流派,一辈子上了这条船就再转不得身,一旦转身便再没立足之地。是以保和堂的学徒从来就没有去别家看诊的,你愿意去别人还得担心你憋着使坏呐。
这样说来,在保和堂待着的好处就太大了,张知鱼却不信天上有这样掉馅饼的好事儿,转头想起正蓬勃生长的紫茉莉就笑:“我得先回家跟我爹娘商量。若成了等过阵子我再还你一件大礼。”
赵掌柜摸摸胡须笑着让她家去,明儿早些过来签契。
这一通话说得太久,久到张阿公都收拾包袱要回家了,张知鱼看着天色叹了口气,心知绝赶不上她娘的行动,便跟张阿公慢悠悠地在路上边晃荡边说话儿。
张阿公听鱼姐儿说起赵掌柜这事儿心便砰砰砰跳,直喊:“是喜事啊!”真恨不得立时便拉了孙女去,虽然她只能跟在自己身边,却是过了明路的,以鱼姐儿鬼精的性子,还不知哄得多少大夫教她哩,张阿公深觉若非投成男胎,自个儿也定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如他这般步步为营,谁家还愁不兴旺?
鱼姐儿和阿公一路说着话,到家便比往日迟了许多,王阿婆已经和李氏正经说起梅姐儿亲事,张知鱼只是路过婆媳俩跟前儿,就察觉到娘和阿婆发自内心的喜意,显而易见,今儿的情况大家都很满意。
李氏虽然不曾做过这事儿,但沈老娘可是白水乡第一大话唠,任是天边的八卦也逃不去她老人家的手掌心儿,李氏初初上阵,学得娘一二手段,罗家后生又没离过南水县,不消半个时辰,几岁不尿床李氏都一清二楚。
原那罗家拢共只有一个儿子,自小便跟着罗父学手艺,情况好的时候一年收入也能有三十几两,再差也有十几两家用保底,他们家人少只有一家三口,这笔钱已经可以肥肥地过完一年。
李氏回来就跟王阿婆道,罗毅长得也平头正脸,没得那些花花绯闻。
王阿婆想起女儿的话就问:“他不是常出来给他娘和妹妹出脱么?怎一下儿又只有三口人了?”
李氏就笑起来:“我问了周围的人家,罗毅娘哪会什么针线,她跟着丈夫一起做木活儿,一双手早早就使得糙了,别说捻针,手一碰绸都得滑丝。”
“这么说都是那孩子假意出脱,专成来见梅姐儿的?”王阿婆还有些智慧见识,这点年岁的孩子在她老人家跟前儿就跟白纸一般,凭你有何心思都是一猜就透。
李氏点点头又说,那罗毅心疼爹娘劳累,刚会走就开始给家里做饭,他娘老子的衣衫倒有许多是他缝补的,如今自己已出了师,已开始做起木匠活儿了,因做过针线,对花样子倒有几分研究,卖得桌椅倒比他爹还强些。
李氏不敢夸大其词,将知道的尽说了,王阿婆听完了道:“如此说来倒是个孝顺孩子,改明儿我带梅姐儿去青云观上柱香。”
大家便心知肚明这是要正儿八经相亲,若孩子长辈们都满意那就要定亲了。
晚上吃了饭,王阿婆喊了一家子人在堂上,一起说起梅姐儿的嫁妆。田地铺子的陪嫁,他们是给不起的,但王阿婆对这一天早要有准备。
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她从箱子里拿出一幅绣得慈眉善目惟妙惟肖的观音绣像道:“你们也不要说我偏心梅姐儿,她是我头一个女儿,在这个家日日替你们看孩子,十四岁了,出趟门子都惦记给家里几个小的带糖吃,我老了,只织得起这一幅绣像,如今就给了梅姐儿做陪嫁。”
梅姐儿看着娘两鬓的白发和雾蒙蒙的眼睛,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自己就是绣娘,一眼就能看出这幅绣像怎么也得花上半年才能绣出来,还不知这些年娘背着人点灯耗油偷摸做了多久才成。
这双眼睛不好,有多少是为他们这些儿女使的?
王阿婆这会儿离女儿近,看着她哭就笑:“再哭你娘能给你的也就这么多,往后,你就自家挣去。”
梅姐儿被娘逗得一乐,拭了泪也笑起来。
王阿婆转头又跟李氏道,“梅姐儿今年就得定亲,过得十七就便要嫁人,她的东西这会儿就得一样样准备起来,咱们家小,做不得大户人家一针一线都从家带的做派,往年家里困难些,原本给家里女儿预备的是一个银镯子,一对银耳环,再并十五两锅碗瓢盆被褥衣裳的嫁妆,如今你们日子好过些,梅姐儿是头个出嫁的女儿,她少了往后小的也不好办,到时你们做哥嫂的再添给她上十两银子压箱,这就算咱们家能出得最好的嫁妆了。”
张大郎夫妻两个自然愿意,梅姐儿对几个小的来说,那就是半个娘,他们也心疼家里最大的姑娘。只张大郎想着自己这番不知算不算入了武境,若升得一截,届时梅姐儿出嫁面子上还更强些。
那头罗家听媒婆一说,心里也高兴起来,这样的嫁妆在他们这样的门户里已经算很好了,许多姑娘出门,拢共也就十五两,还有白身出嫁,为个针头线脑跟娘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张家情况他们也打探过,知道算不上富裕,还能这样大方地对女儿便堪称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