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做出一脸嫌弃不稀罕的豪爽样子,“给你,给你。”
宝春笑着转身,走向马车。
赶马车的看见她走来,拉了拉头上的斗笠,坐到了赶马车的位置。
宝春温和地冲他笑笑,“辛苦了。”
那人握鞭子的手动了下,扶着斗笠,对宝春弯了弯腰,“应该的,小姐请上车。”
宝春楞了下,感觉那儿不对劲,可又一时想不起来,脑子被即将要见到儿子的雀跃填满,很快就将那点不起眼的疑虑给抛到了脑后。
车上就两人,而宝春又是个嘴不闲着的人,就只能跟那车夫说话,可那车夫实在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除了恩,还是恩,整个一锯嘴葫芦。
碰到这样的人,宝春还是省省,闭嘴吧。
天生路盲,一个地方,走上百遍都还记不住的人,对于行程是没发言权的,对于这点,她非常有自知之明,所以,就坐在车上运了会儿功。
一修炼起来,那时间就过的很快了,离开时,太阳还很大呢,停下时,竟然都日落西山了。
“到了。”那车夫的声音四平八稳,不带一点波澜。
宝春下了马车四处一看,暗道不好,全身警惕起来,盯着那带斗笠的车夫,“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那人缓缓摘掉斗笠,宝春这才看清,此人的面目轮廓。
其实,面目没什么出奇的,属于丢到人堆扒不出来的那种,最引人注意的要属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可不是军营那帮糙老爷们能有的,那眼神,冰冷,阴骘,唯有常年行走在阴暗里,见不得阳光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怪不得他要拿斗笠遮着,这双眼睛要是被她第一时间看到,肯定露陷。
现在她才幡然所觉,当初的不对劲是什么了,这人喊他小姐,想来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细,而营地的人却没有一人知道她是女的。
“有人要见你。”那人说。
“什么人?”宝春追问。
“待会你就知道了。”那人回。
这人嘴严实的很,一点口风都不露,宝春转而又问,“原来赶车的人怎么样了?你是什么时候顶替他的?”
这回可回答了,他说,“他在谷口外被打晕,丢到了山里,现在死活不知。”
宝春抬头望望四周,身处的是一个院子,后面是房屋,两层的高大石楼,紧靠后山,具体眼下是什么地方,她一个路盲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不过,她却感到了危险逼近。
她说,“这种请人的手段,恕我不敢苟同,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再叙。”
说着,就往院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