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怒不可挡,“简直是一派胡言,推卸责任也不是这般,说出去谁信?我儿临死前说你杀了他,难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谁杀了他?”
“虽然危言耸听,可事实的确是这样,当时,我的身后有人,直接发力,将银针送到了他的致命之处,如果你一口指定是我杀了你儿子,那不是为你儿子报了仇,而是让凶手彻底逍遥法外了?”宝春不吭不卑。
见崔尚书激动,张大人连忙又问,“事发地点在哪里?因何起的争执?你又为何气愤做出杀人的举动,一一从实招来。”
宝春回道,“这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当时我在京郊买了一处庄园,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传他们医术,让他们能有一技之长,大家可能不知道,归济堂医馆里的那些孩子,之前都是孤儿……”
“哎,这沈大夫真是怜悯世人,连那些孤儿都可怜,收留照顾,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就是杀人估计也是那人该死。”
“医馆里那些孩子我都见过,多好的孩子,穿着干干净净,说话有理有据,医术也很不错,甚得沈大夫的真传,懂事着呢,与大家的小孩儿比,一点都不差,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是孤儿,这可真没想到……”
外面议论纷纷,眼看事情发展不对头,崔尚书立即打断,“张大人问你杀人的动机,你扯东倒西,分明是妄想洗脱罪名,大荣律法,杀人者,以命相抵,你扯再多也没用。”
宝春瞅了他一眼,没搭理,直接对张大人说,“大人让我交代始末,这不正详细交待么。”
张大人说,“你继续。”
宝春接着说,“巧合的是那崔公子也看上了那处庄园……”然后就将崔如海怎么威胁她,怎么使坏一一道来,当然,蒙着麻袋揍人那是一字不能提的。
“……后来,不知怎的,那崔公子就没了消息,我就办好了地契文书,经过一个多月,建好了归济园,里面收留了几十个孩子,就是昨天……”将昨晚的事情又详细叙述了一遍。
然后她脸色阴沉地说,“那些孩子多无辜,尽管他们是孤儿,可那也是一条命啊,打伤的,烧伤的不在少数,我都不敢想,要是没及时赶去,第二天看到是不是一片废墟和几十具的尸体?他们的命是没有崔公子值钱,难道他们的命就不算命么?杀了,要不要偿命?别说我没杀,即使我杀的,我也毫不后悔,那几十个孩子若没了,我岂不是一辈子要活在愧疚里?这跟判我死刑有什么区别?”
这一番慷慨激言,使得周围寂静无声,落叶声可闻。
那沈大夫虽然跪在地上,那背脊却挺直的很,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连荣铮谢即明韩毅他们都无不动容,更何况是周围的百姓了。
大家愤怒了,抓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的人就该杀,即使杀了,人沈大夫也是行侠仗义,积德之事。
去他娘的一命抵一命!你儿子要是不死,将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如果这也要抵命,那公理何在,道义何在!
“该死!,该死!”
“释放沈大夫,释放沈大夫……”
外面人群激愤,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若不是衙役在外面拦着很多人都要挤进去,抓花那崔尚书的脸了。
你居然还有脸在这儿指责人家沈大夫,教出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来,你不脸红,不羞愧么?子不教父之过,你难道就没责任么?
怎么滴,你们大家之人的命是命,我们小老百姓的就不是?想怎么揉捏怎么揉捏,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是吧?
连沈大夫这么好的人都要被冤枉,那他们这些人还要不要活?
群情激奋,再加上谢即明,韩毅等人在其中煽风点火,围观的百姓都愤怒地快要火烧衙门了。
堂上的张大人坐不住了,崔尚书也是如坐针毡,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