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乡佐,一辈子都只是个乡佐。
文不成武不就,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混上的乡佐。
郑葳又跟春芳婶子聊了一会,临近中午带着乡佐和游檄这两个名字回家。
到赶集的日子,郑葳手上挎着一摞小篮子,跟郑章一起去乡里。
给出的理由是去瞧瞧这些篮子能不能卖出去。
祁元潜:“真的不用我们跟着吗?”
郑葳摇头:“不用啦,你们在家歇歇。”
被拒绝之后,祁元潜也没再勉强。
郑葳不是一个人去赶集,她跟着村里的婶子们一起去。
郑葳在前一天就跟孙全财媳妇打听摆摊的注意事项,听说孙晴天也在集市上卖过东西,她也咨询孙晴天一些问题。
——需要交摊位费吗?
——哪里的人流量大一点?
——哪里的摊主更好打交道?
——哪个摊主知道的八卦比较多?
知道这些关键信息的郑葳,差点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她不是没摆过摊,在地摊经济成为热点的时候,她就凑过热闹。
摆摊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曰有货卖,有人看摊。
郑葳把看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郑章,自己跑去跟隔壁摊位的大姐搭话。
孙晴天给她的八卦名单有几个人,其中一多半都是男人,这些男人都有一个特点都是在外挑担行走的货郎,他们整日里走街串巷,非常了解东家长西家短。
这个大姐是名单上唯一的女人,这个时代女人的生活不易,尤其是这种需要抛头露面的活计,不是被逼不得已,很少有女人出门去做行脚的商人。
这个大姐是个苦命人,丈夫死在战场上,家里的田地为给公婆看病卖给刘员外家。
自己没有田,失去了赚钱的营生,被逼无奈只能出来做生意。
郑葳听孙晴天描述,这应是个很有头脑的女人。
去县城进一些乡里没有的商品,加一些钱转手卖出去。
钱赚到一些,老家的田地又被她买回来不说,家里的大房子盖起来。
郑章双手插在棉袄的袖子里,恨恨的跺着脚,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见鬼的天气里跟郑葳一起出来挨冻。
郑葳跑去跟旁边的女人聊天,把看摊的任务交给他。
郑葳在聊天之余看向摊位的方向,拿去卖的篮子竟然越来越少,竟然有人真的去买那破篮子。
郑葳一边听这位吴大嫂讲话,一边思考以后专业卖篮子的可行性。
郑章编,郑章卖,到手的铜板她保管。
郑章此刻不知道郑葳的险恶用心,他正在琢磨一件事,在回去的路上将这个想法说给郑葳听。
郑章:“我觉得你现在的男人比宋瞿清强,为人踏实肯干,咱们走得时候把这父子俩带走,不就不用担心他们被报复。”
郑葳上蹿下跳是为什么,在来之前就跟他说过原因,郑章愿意一起,是怕这件事没解决,郑葳担心这父子俩,最后不同意跟他一起离开。
人都说急中生智,郑章被冻一上午,怕郑葳之后还带他出门卖货打听消息。
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既然留下他们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那我们把人带走就好。
越想越觉得这想法可行。
不仅一劳永逸解决问题,行路途中还多一个保镖。
“宋瞿清就是个小白脸,弱不禁风又擅长投机取巧。你现在的这个男人多好,长得也不比他差,为人勤恳踏实,最重要的是对你好。”
郑葳:你上面说的我都同意,对我好是什么鬼?
郑章又开始新一轮的游说:“他跟宋瞿清比差在哪,宋瞿清不就是有个好家世又会钻营,哪个女子嫁了这样的夫君,那真是倒大霉了!”
眼见郑章越说越顺溜,俨然一个小媒婆:“等咱们以后送他去念书,念书不行就送去军营,靠着他打猎的本事肯定能挣下一份不比宋瞿清差的军功......”
“弟弟。”
郑章说的正起劲,被郑葳用如此正式的语气打断:“嗯?”
“我觉得你以后不做编筐匠,可以去当媒婆,绝对能养活一家老小。”
郑章:???
不同意就算了,怎么能骂人呢!
更过分的还在后头,只见郑葳把手向上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