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转身,冷淡淡的笑了,语调讥讽,“毕竟,自作孽不可活!”
话落,她抬步就走,寻冬和觅夏忙挽着他往前走,寻冬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先前还觉得沈公子是个知礼数的,如今瞧着倒觉得都是世人的谬赞罢了。”
寻冬撇嘴,“他是真的一点都不顾及您的声誉,若是让那些个不相干的人瞧见了,只怕又生事端,届时对您的名声还有咱们晋王府都有影响,沈太傅自个做了坏事那就受着,沈公子居然还有脸来求您?”
觅夏瞪了她一眼,直看得寻冬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什么。
萧明珠捻着手中的红梅,懒懒地笑了,“他不知道这件事原就是我让谢四去做,又怎么可能帮他。”
觅夏的苦,还有那些不知道受尽多少委屈的姑娘。
光从这一点来,她就不可能会将这件事轻拿轻放,若真的和皇后有关,皇后暂且动不了,可圣上为了隐瞒,定然会将罪责全部推到沈太傅的身上。
届时,沈家便没如今这么冷静了。
“走罢,别教人久等了。”
“是。”
园子里,因着设宴款待一事,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个干净,厚重的珠帘垂下来,挡去了四处吹来的冷风。
坐在桌旁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穿着身雪白的襦裙,绣着雅致的青兰,眉眼纤柔美丽,边上的贵女多围着她说话打趣。
“曹二姐姐,听闻你今日还请了镇国公府…晋王妃,那你可得注意点了。”
“曹二姐姐常年在外,不知咱们京城里啊,有几个脾性不好的人,上回来的平阳郡主是其一,这第二个便是赵家的三姑娘,这脾气啊最不好的便是原先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也就是如今的晋王妃。”
“可不是,她先前就爱摆谱,如今嫁给晋王殿下,这谱愈发大了,竟让我们等到现在,也不知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慎言!那可是晋王妃,她的脾气你还不知?若是叫她听见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我就随口说说,又没什么坏心思,她若与我计较,我也不怕她。”
不过这话明显没什么底气,众多贵女也都知晓这一点,忍着笑没戳穿她,一群人说着说着就转到了另一方面。
“我听闻当时晋王殿下不愿娶她,若不是圣上金口玉言,以晋王殿下的脾气,怎么着也不会娶脾气那么坏的萧明珠。”
“可不是,谁不知道他俩是死对头,晋王殿下乐意娶她才怪呢。”
“晋王殿下那样的人啊,就该要个柔柔弱弱的美人相配,我瞧着曹二姐姐温柔如水,和晋王殿下再合适不过了。”
被众人簇拥着的少女并未接话,只低头抿了口茶,茶汤香溢,驱散了她身子的寒气。
外间忽然热闹起来。
“晋王妃。”
“晋王妃你快往里进,她们啊都到了。”
“可算是等着您了,我们家姑娘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您了。”
曹宜抬头,外间婢女掀了帘子,将一个身形窈窕的美人引了进来。
她手上捻着朵红梅,十指纤白,艳红的襦裙绣着繁琐漂亮的花纹,金丝滚边,她外披了件雪白的披风,一进来,便将披风解下来递给了边上的丫鬟。
美人肤色很白,乌发挽成鬓,斜戴了朵艳红的绢花,细碎的珍珠流苏坠下来,和鎏金步摇碰撞在一起,发出好听的声响,眉眼明艳昳丽,是极尽张扬的漂亮,第一眼就教人想起皑皑白雪里的一抹红梅,美得不可方物。
原先还吵闹说话的众人顷刻间鸦雀无声。
曹宜从她惊人的美貌回过神来,笑着起身行了个礼,“晋王妃安。”
萧明珠抬眼,落入眼帘的便是白色襦裙的少女,纤柔美丽,鬓间斜插了支碧玉簪子,衣着清雅却不简单,处处都是名门贵女的骄矜大方。
她目光落在她的衣衫上,觉得有些眼熟,略一想,隐约记得谢依依也有这么一身衣裳。
难怪她生气。
她抿唇笑了笑,抬手,“不必客气。”
曹宜才温温柔柔的笑了下,引着她到首位坐下,她身份高,坐这个位置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萧明珠坐下来瞧她,“曹二姑娘?”
少女挺直背应了声:“是。”
萧明珠哦了一声没再开口。
她容色本就艳丽,如今这般华丽衣着,更教人不敢高攀,原先那会儿一个个还算善谈的贵女这会儿都不吭声了。
曹宜将这些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笑容淡淡。
她比旁人的消息要灵通些,知道这位晋王妃并不是传闻中那般招晋王殿下的厌。
相反,这门婚事还是那位晋王殿下亲自求来的。
如今一瞧,难怪能让晋王殿下亲自向圣上求娶,这样的美貌任谁能够无视?
别说晋王殿下,即便是她看着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曹宜温温柔柔的笑,压下眼底的探究。
看着是个和气的人,倒也没传闻中那般蛮横,若是真的嫁过去,总归不会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