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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 / 2)

桌子上饭菜很丰盛,有荤菜,有素菜,还有汤,这是江外婆精心为江痕准备的,江痕坐下来,他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放进嘴里,嚼了两口,眼圈就红了。

夏夏最喜欢吃酸辣土豆丝,平日里吃饭如果有酸辣土豆丝这道菜,她都会胃口很好的多吃一碗饭,不知道现在夏夏怎么样,在外能不能吃得饱?能不能穿得暖?有没有被人欺负?

想到这,江痕吃了几口,便有些食不下咽,勉强还是吃完那碗饭,长长的睫毛下,眼角红得厉害,江外婆站起来要替他再装饭,江痕连忙制止道:“外婆……不必了,我吃饱了,你不用管我,自己吃吧。”

江外婆还是盛了一碗饭给江痕,这些天江痕为了找林一夏,压根都没吃什么东西,今晚他好不容易肯吃饭了,江外婆自然希望他能多吃点,她怕再这样下午,外孙的身体要垮掉。

江痕看着外婆满怀担忧、关怀的神色,他再次拿起了筷子。

吃完饭之后江痕又去了林一夏的家,林一夏的家如她离开的那样,没有丝毫变化,因为江外婆经常帮着过来打扫,所以看起来还算干净。江痕将林一夏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林一夏的衣服、鞋子、书架上的书,他通通一样不漏的打了包,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江痕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林一夏,他的心又猛的一疼,收拾了一会儿,他在林一夏的床边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浅绿色皮质封面的笔记本。

这是他在外参加化学竞赛时给林一夏买的,林一夏当时还嫌他买贵了两块钱,让他退掉,想到这,江痕脸上的表情变的柔和起来。

他拿起笔记本,伸出手翻开,第一页上,写着林一夏的名字,名字下面有一句话,“今夜,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你!江痕!”

江痕看到这句话,久久都没有动一下,他的眼角再次红了,许久,他翻开第二页,第二页上密密麻麻都写着江痕两个字,整整布满了一页。

江痕再次怔住,他觉得心脏的那里,一阵一阵的酸楚疼痛,仿佛有把凉而薄的刀子,在那里一刀一刀的剜着,疼的他浑身都痉挛了起来。

他等了好一会儿,那阵疼痛感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的厉害起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的在那些名字上慢慢划过,而后将日记本合上放在胸口处,用力感受着林一夏的字迹带给他的温度,用力感受着那些话语带给他的震撼。

江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了,可是江痕还没有回来,她就知道江痕今晚肯定还是睡在林一夏那,她叹了口气,没有再等了,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她便先去睡了。

到了半夜,江外婆被从客厅传来的奇怪声音惊醒。

她起了身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然后看到客厅关着灯,漆黑一片中,江痕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前倾,手覆着脸,发出了哽咽而压抑的抽泣声。

黑夜里,那压抑到极点的抽泣声很轻,她却能感觉到其中巨大的悲哀。

江痕他很少哭,就算以前他小时候江英影狠狠的打他,打的皮开肉绽他也没有哭,在江外婆看来,江痕这个外孙很早熟,内心甚至比成年人还要坚强。甚至很多时候,自己都会依赖这个并未成年的外孙。

江外婆鼻子也忍不住发酸,她轻轻的走过去,伸出手搂住江痕的肩膀。

江痕抬起眼,黑暗中江外婆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到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外婆,我真没用,我怎么可以让她再次离开?我怎么可以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方向感那么差,在外会不会迷路……”

江外婆的眼泪也涌了出来,热气在她的喉咙梗着,她知道她的外孙喜欢夏夏,可是没想到他却喜欢夏夏喜欢到这种地步,这让江外婆感觉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外孙对待感情的专一和深情,很多成年人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心酸的是,夏夏离开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回来?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最后江外婆低声说:“夏夏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江痕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话,却发出了长长的难以压抑的呜咽声,他用手掌覆住了脸,有些长的额发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

第二天起来,江痕又恢复了那副沉稳的模样,仿佛昨晚的脆弱和泪水都是一场梦。

他去了东至县城找郑景博,早上郑景博打电话过来,说他爸爸的一个朋友在苏州看到一个很像林一夏的女孩子。

江痕连早饭都没吃,便去了郑景博家,当郑景博拿出他爸爸朋友拍的照片的时候,江痕心底所有的希望和欢喜被浇灭,照片中的女孩不是林一夏。

郑景博看江痕的神色就知道照片中的女孩子不是江痕要找的人,他“啊!”了一声,眼底是说不出的失望,“不是啊?”

江痕摇了摇头,说:“谢谢你!”

郑景博摆了摆手,说:“和我不用那么客气,我再让我爸的朋友和同事继续留意着,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江痕正欲开口说话,这时,郑景博的家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哭声传了过来,江痕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旁边的郑景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说:“又来了,天天来,烦死了!”

江痕问:“怎么回事?”

郑景博说:“一个中年妇女,她的儿子抢劫捅伤人被抓起来了,她天天来我家找我爸,你也知道,我爸忙得很,白天基本上都不在家,有时候出差了,十几天都回不来,那个妇女见不到我爸,就天天过来闹,都来了四五次了。”

江痕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起身,朝郑景博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你给我打电话。”

郑景博说:“好,我这边一有消息就和你说。”

郑景博送江痕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外的一个女人跪在地上拉着郑景博妈妈罗芳的群摆不放,她边哭边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还那么小,不能去坐牢啊!”

罗芳虽然是个全职太太,可是能做警察局治安队大队长老婆的人也不是等闲之人,她掰开那个女人的手,说:“这事你求我也没用,我只是个家庭妇女,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别再来了,否则,我就只能报警来维护我的权益了!”

那个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说着:“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只要能救出我儿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罗芳态度冷硬,“你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

江痕这才发现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丁美。

郑景博满脸的厌恶,他朝江痕说:“走吧,这种人看着就碍眼。”

江痕“嗯!”了一声,冷冷的瞥了眼丁美,而后和郑景博一起朝门外走去。路过罗芳身边的时候,他和罗芳道了别。

罗芳见江痕要走,她忙问道:“不在这吃中饭吗?”

江痕说:“谢谢你,罗姨,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罗芳笑眯眯道:“好,下次你要来提前和我家景博说一声,阿姨提前做你喜欢吃的菜。”

跪在地上的丁美一愣,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痕,她张大了嘴巴,一时间都忘记了哭泣。

她没想到,江痕竟然和警察局治安队大队长的家人这么熟。

江痕回到家之后,江外婆端出她炖好的汤让江痕喝,见江痕喝下了一碗,江外婆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她说:“痕痕,你知道吗?我早上听你常叔说,夏夏小叔家的孩子出事了。”

“哦?”江痕挑了挑眉,他想起丁美在郑景博家哭着求郑景博妈妈的场景,再联想起郑景博的话,他想,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果然,江外婆压低了声音说:“夏夏小叔家的儿子也不念书,天天打游戏,没钱了竟然跟几个社会上的混混去抢劫,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找出租车司机要钱,司机不给,他就拿刀把司机捅伤了,现在已经被抓了起来了。听说夏夏小叔和小婶这些天到处都在找人帮忙,想把儿子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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