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村民走向此处,远远的便喊道:“赵老爹,你果然在这里。”
李慕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说道:“是胡老弟啊,有什么事么?”
中年人说道:“收草药的商家来了,他们都知道咱们村的赵老爹乃是附近最有名的药农,有您老鉴定过的草药,品质都不会差,所以村长让我来请赵老爹出面,与那些商家谈一谈,尽量让村里人采摘种植的草药都能卖个好价钱。
“是这样啊。”李慕然点了点头,却没有放下手中的花锄。
中年人向那坟前墓碑拜了一拜,感叹道:“赵老爹对大娘的情分真是没得说大娘都已经去世三年了,赵老爹仍然每日都来陪大娘打点这些花草,风雨无阻。村落的女娃都说了,如果将来找的人家有赵老爹一半的长情,就满意足”
“是啊,都已经三年了”李慕然闻言忽然一愣,手中的花锄也停在了半空中。
二十年间,对于打坐修炼而言,也许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闭关修行;但是化凡中的二十年,却让李慕然体会到了太多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这二十年发生的事情,也许在修仙者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琐事,但对李慕然的触动,却影响深远。
李慕然深深的沉浸在回忆中,自己与颜楚楚的恩爱缠绵,厮守余生;颜楚楚逝去时那痛不欲生的生离死别,到逐渐习惯的每日来其坟前打点花草,这其中的过程,对于李慕然而言,只是化凡的过程;但对于凡人而言,也许正是一生一世的经历。
也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其中的人情冷暖、生死无奈。而往往只有在经历过之后,才能大彻大悟、心如止水。
“赵老爹,赵老爹”中年人见李慕然呆呆出神,不回应他的请求,便大声喊了几句。
李慕然像是被唤醒一般,陡然间心中一凛,他长叹一声,喃喃的说道:“我也是时候要离开此处了”
“离开?赵老爹是什么意思?您老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打算离开我们村子?”中年人大惊,急忙劝道:“赵老爹和大娘来到村中二十年,我们早都把您二位当亲人对待,老爹都这把年纪了,何必还要东奔西走,不如就留在此处安享晚年。我等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赵老爹的。”
李慕然微微一笑,说道:“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走的,也留不住。我种下的那些花草,大部分都会带走,但也会留下少许。如果村里收入不济,便可拿出一株交给大药商贩卖,可保村民衣食无忧。其中还有一株粉红色的灵花,不要擅动,有此花在,此村便不会受到蚊蝇虫蚁的滋扰、少生病困。另外,此事不要宣扬出去,以免引来祸端。”
中年人还想再劝,却见“赵老爹”的身影越来越稀薄,渐渐的,竟然彻底消失在眼前。
中年人大骇,他急忙喊上几名村民,四处找寻“赵老爹”的踪迹,却发现赵老爹的确已经不在村中,而他的花园中,也留下了不少珍贵的灵花草药。
此事在小村中渐渐的流传为一个传奇,赵老爹留下的草药,也的确在旱涝天灾之年让村民得以维持生计。村民感恩之际,也一直细心的照顾着那“赵大娘”的坟墓,时不时的翻新一下;所以时隔多年,墓碑上的几行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爱妻颜楚楚之墓——凡夫赵无名悼立。”
另有几句悼文:“一入仙途误终身,二百春秋心不悔;如今阴阳两隔断,再无执念惹凡尘。”
李慕然离开药农村后,感到心境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就近在匡庐山脉某处开辟了一座隐秘的临时洞府,开始打坐修行。
(这一章太难写了,花的时间是其他章节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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