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说完,乔琪便从外殿进来了,他身上穿着绛红色金线蟒袍,在养心殿古朴的陈设映衬下,竟有种威严的美感。
灵香儿一时竟觉得心脏好像漏跳了半拍。
她反应过来,立刻福了一福:“参见豫王爷。”
乔琪挑了下眉,目光里带着几分挑逗:“平身吧。”
他又对太后施了礼。
太后摆了摆手,又对灵香儿道:“我和乔琪有几句话说,你先去殿外候着吧。”
灵香儿福了福便退了出去。
日光从檐角缓慢游移至灵香儿的脸颊上,乔琪才从养心殿出来。
他笑眯眯的对她伸出手:“等累了吗?”
“不过站了一会儿,有什么可累的。”
她说完这话,与他四目相对,看见他眼中的那丝暧昧,想起今早的腰酸腿软,不由得脸上一烫,忙把目光移开了。
他拉住她的手,两人便一并上了轿子。
他许是觉得自己昨夜折腾的太过,今日倒是十分老实,只一边拉着灵香儿的手,一边用拇指在她手背磨蹭着。
两人一并回了王府,一进门,就看见柔娘带着灵熙练八锦缎,灵熙现下身子好了许多,太医说适量的运动可以帮助身体康健,柔娘便开始每天教起灵熙功夫来。
灵香儿见了道:“熙熙冷不冷?怎得穿的这样少?”
灵熙素日里看见乔琪都是躲着走,此时便一吐舌头:“被你一说,我倒是觉得冷了,姐姐,我回去换衣裳,然后便和柔姐姐一块吃晚膳,你不必挂心我了。”
柔娘也怕乔琪,福了一福和灵熙一溜烟跑了。
乔琪道:“灵熙定是没读书。”
灵香儿怕他又责罚灵熙,赶忙道:“乔琪哥哥,我午膳也未尽,现下饿的紧,我们快去用晚膳吧。”
乔琪听她一说果然不再追究灵熙,跟着灵香儿进屋了。
因着今日有些疲惫,晚膳便遣了下人将桌案摆在寝殿里用。
灵香儿果然吃下了不少,乔琪被她带动着也比素日里用的多了些。
用过了晚膳,两人便一并躺在了软榻上,屋里燃着袅袅的茉莉香,灵香儿把头在乔琪胸口蹭了蹭,又钩住他的脖子,抬起一双小鹿眼望着他道:“乔琪哥哥,我今日见到皇上,总觉得他病的有点怪。”
“我家小姑娘看出什么来了?”
灵香儿坐起来道:“因着我娘留下的密信上曾说过怀疑陆皇后是绣线上被人下了毒,所以今日我便格外注意了一下。”
“可父皇的寝衣上没有绣图样。”
“明绣是没有,暗绣却不然。”
“哦?可见得什么端倪了?”
“陛下的寝衣是真丝所制,真丝本是天然的桑蚕丝精练而成,此面料吸光顺滑、丝线较密,手感柔和飘逸,光泽优雅,成珍珠光亮。可今日陛下穿的那件却过亮了点,按理说皇上是绝不会用劣质的材料的。”
“你是说?”
“但我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
乔琪冷声道:“这人便是多年前给我母后下了毒的凶手,见着事情没有败露,又如法炮制了。”
“可是陛下已经昏迷月余了。”
乔琪嗤笑道:“我还没死,他们也不会让他死。”他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灵香儿。
灵香儿捏了一下乔琪的掌心,心疼道:“确是得先救醒陛下。”
只是如此怪病何人可解?
电光火石之间,她心中突然想起一个人,她和乔琪不由得同时脱口而出:“斥云道长!”
第二日,乔琪果然带斥云入了宫,因着太后本来笃信神鬼之说,陛下的病又看了许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又有乔琪保驾护航,斥云入宫一事,倒也十分顺利。
只是太后还一并叫了太医院的几名太医一并前去。
斥云今日难得的穿了件簇新的道袍,胡须面颊都理得干干净净,竟然有了几分仙风道骨,他细致的看过皇上的病体,太后急道:“如何了?道长可有良策?”
斥云一揖道:“陛下是心血不足之症,贫道回去细细琢磨个方子送给院判大人,再由太医院定夺可否一试。”
众院判点头称是,其实皇上的脉象平稳,并未见出异样,只是一直便昏迷不醒。
几位太医心中也有了些猜测,可猜测便是猜测,胡乱说出来是要掉脑袋的,因此倒是心照不宣的说是心血不足之症。如今听斥云也是如此说,更觉得是同道中人,理解的点了点头。
太后道:“既如此,道长回去便细细琢磨个良方,若能救醒陛下便重重有赏!”
斥云恭恭敬敬的谢过恩,便跟着乔琪回了王府。
豫王府内,乔琪坐在把紫檀木的椅子上,沉声道:“说吧,今日到底看出来什么了?”
斥云干笑了两声:“殿下冰雪聪明,便是和殿下心中所想一致,皇上却是中毒。”
宇文乔琪果然并不惊讶,只慵懒道:“你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