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杨清已经出来,江岩立刻带着苏铭,前去见师叔了。见到小弟子前来,杨清很讶然,又觉得几分对不住苏铭。他这个师父折腾来折腾去,苏铭也是可怜。早知今日,他当时无论如何也不敢收徒,祸害别人。
苏铭倒是见到师父很高兴。
这边,杨清忍着头疼,尽心招待来宾。
也是忙碌而热闹。
圣教最大的人,当然是教主原映星。不过即使是圣女大婚,谁也没有胆子,敢请教主走下高台,与众人把酒言欢。值得原教主亲自接待的,只有正道几大门派、几大世家的领头人而已,寥寥无几。不过那几人呢,又是根本不可能来这种场合的。
所以众人过来恭贺圣女新婚,给教主行了礼后,也不敢不要脸皮地凑上去,与教主说话。
到处都是人声,没人往原教主身边凑。大家也不知道,在某个时刻,圣教右护法棠小玉现身,在沉着脸出神的原教主耳边轻言了两句。原教主眸心一沉,起身离开了宴席,与棠小玉离去。
无人注意到教主的来去。
……
一个时辰后,杨清回到新房时,正看到望月已经换下了嫁衣,着一身粉红中单,跪坐在床上。
一边剥着撒了一床的花生桂圆吃,一边翻着前面的画册看。
侍女们都被她打发了出去,杨清一进来,她就抬头,很开心地与他打了个招呼。
杨清目光往床头箱子瞥了一眼,看到没塞好的嫁衣一角,心想:他家娘子真是自觉,连衣服都不用他脱,自己就脱了。那他这个夫君,该干些什么呢?
望月捧着画册,高高举起,远远地让站在门口的秀丽青年看到。她的眼睛在发亮,“洞房!夫君,我们的洞房!”
杨清目力极好,没有走过去,就已经看到姑娘手里画册上白花花的肉。顿时明白望月看的是什么,他被逗乐,“……夫人,你还记得你怀孕了吗?”
望月说,“一看你就不懂。我已经请教过聆音了,没问题的。是这样,已经过了三个月,胎儿就基本稳定啦。聆音说你不要太激动,就没事。反正我也基本没见过你激动的样子,想来我花容月貌,在夫君你眼里也不过是红颜白骨,你激动不起来。那就完全没问题了。聆音给我画了好些花样,我觉得很好啊。比以前去青楼里学的好玩多了。我才知道,我们之前有多枯燥。来来来,我讲给你听。你看这个姿势啊……”
她拿着画册,红着脸蛋,滔滔不绝。
杨清靠门站着,耐心地听她说话。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视线往下,瞥到她的小腹,再往上,是她霞光满目。真是可爱又漂亮的姑娘。
望月忽顿,看沉默的夫君。看他自从来了后,就不动,有些不高兴地伸手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了你吗?还是你在害羞?”
“那倒不是,”望月的废话告一段落,杨清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轻笑着说,“只是我一身酒味,要去洗漱一下。我回来再听你说这些,好么?”
望月捧腮红脸,充满喜悦地看着门口夫君高瘦的身形,欢欢喜喜答应了一声。他说话声音又清又暖,很耐心地听她说话,不敷衍她。不管是一本正经,还是跟她开玩笑,都很可爱。听杨清说话,就是一种享受……她最喜欢温柔的男人啦。温柔的男人最好啦。
杨清推门出去了。
望月坐在床上,又低下头,脸红心跳地翻看聆音给她的画册——
婚前,说到洞房,聆音挥挥手,“反正你们都有过了,这有什么好担心,跳过吧。”
望月却忧心忡忡,“可担心的多了。我怀着身孕,怎么洞房啊?正因为我们之前就有过,想要别样的体验,让杨清能深刻记得住的床-事体验,才显得很难。他因为修习武功的原因,本来就够清淡了,我现在怀孕,他更是完全没有这种念头。但是男人呢,开-荤之前不懂还能克的住,开-荤之后尝得了其中妙味,食髓知味,就很难忍得住了。我既怕我清哥哥真忍成了神仙,又怕他憋坏……不管哪样,最后苦的,不都是我吗?”
聆音望着这个小妹妹,半晌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放心吧,包我身上啦。”
聆音带着与她心照不宣的笑,与她讨论男女姿势,“怀孕期间呢,这些手段,够你用了。保证让杨清喜欢得不得了……”但她同时又很好奇,“杨清在床-事上,到底是放得开呢,还是收的很呢?是……”
望月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聆音看她误会了,就干笑两声,“我是好心啦。就是你一直说杨清节欲,我就想建议你,收服他,靠心灵,比靠**,要靠谱的多吧?”
望月又回她,“那你便不懂了。杨清是注重精神,但如果能靠**让他离不开我,不是更有挑战性吗?”
聆音:“……”
怪她没有跟男人谈过感情,她实在不理解这些小姑娘家家的感情观。
不过,“……你说的好有道理。”
由是,才有了这个画册。
捧着画册,回忆着聆音与自己的对话,望月心中砰砰跳,想着一会儿可以与杨清一起学习其中姿势,手心都出了汗。她不停地往门口看,望眼欲穿,埋怨杨清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慢。
新婚之夜!
为什么他还是不着急!
她、她等得都快尿急了!
望月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就着撒帐的花生桂圆核桃,都快吃饱了,才迎来她姗姗来迟的夫君大人。
夫君大人和她一样作风,洗漱之后,就换下了婚服。比她做的更绝的,是他换上了常服。望月想,一会儿上了床,还是要脱,你真是何必呢。
然而夫君长发微湿,眉目清远,走过来坐在她旁边。闻到他身上洗漱之后的皂香,望月觉得……等待是值得的。
她正要扑过去抱他,就见他坐于旁边,从袖中掏出一副叶子牌来,笑盈盈,“阿月,我们来玩牌。”
等待一点都不值得。
望月:“……”
她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跟他玩牌?!
望月盘腿坐于床中央,一边丢着赤-身裸-体的男女拥抱画册,她死鱼眼看他,“我不要玩牌,我要洞房!”
杨清微笑,“你怀着身孕,我不想洞房。”
望月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她冷着眼问,“那你想怎样?”
“我们上屋顶看星星去。”杨清说,“我去看过了,晚上星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