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维德“哦”了一声,用一种“你终于问了”的目光看着他,淡淡道:“这个嘛……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米奥略微深入想象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当即觉得自己简直要昏过去了。
自己的上级,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的兄弟,凯文·法斯宾德……居然跟皇帝搞到一起去了吗!不不不不这太可怕了!
然而凯文非但没有反驳,反倒一耸肩,非常不在意地倚着门框目送他:“差不多吧。”
更可怕的是,皇帝陛下又抬着下巴补了一句:“哦,对了,这事你同样不用憋着,因为我也打算要说。”
米奥顺着长廊,一路游回了殿厅。他被殿厅内的喧闹和灯光兜头糊了一脸,炸飞出去的魂终于回来了。他后知后觉地扶着墙想:卧槽!他们来真的啊!
皇宫内院的皇帝寝屋里,送走倒霉鬼的皇帝这回干脆用拆下来的铁链把门又加固了几道。
凯文在一旁抱着胳膊看他:“你那脑子也下酒了吗?我还没回去,你现在捆这么多道不是白费力气?过会儿照样得拆。”
奥斯维德捆完最后一道,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转头凑在凯文嘴边吻了一口,到底还是把之前被那本破书挡回去的事干了:“谁说我要放你回去了?凯文·法斯宾德阁下,你把给我的酒全喝了,我是不是得跟你算个账讨要回来?”
第76章
凯文略微朝后让了让,撩起眼皮看他:“一口酒而已,你这记仇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改不了了。”奥斯维德抿了抿嘴唇,从刚才那蜻蜓点水的一吻里品出了一点熏熏然的酒香,有点甜,“味道比我想象的好。”
说着,他又凑过去啄吻起来。
他吻得很轻,一下接着一下,点在凯文唇角边,好像真的就只是为了那一点儿熏甜的果酒似的,啄得凯文嘴角有点痒。
“你……你狗崽子么……瞎拱什么?”凯文哭笑不得,边偏开头边朝后退让着。
无奈奥斯维德被他越说越来劲,啄了两口干脆也不盯着嘴角那一点地方了。他用牙轻轻咬着凯文的上唇,一边暧昧地磨着一边用舌尖一点一点舔着,像是要把凯文每一处沾了甜腻味道的地方都舔一遍。那一下一下的纠缠像个勾子似的,十分挠心。
若有似无的酒气在牵连的唇齿间绕着,奥斯维德触碰到凯文的舌尖时,感觉背后仿佛有电流顺着脊椎骨走了一遍,连心脏都跟着紧缩了一下,接着微微战栗起来。
不知道谁抬手扣上了两盏壁火的罩子,只留下最后一盏温温小火,房间里陡然昏暗下来,火光明灭,在房间各处都投下了或深或浅的阴影,交错纠葛,重叠相缠,偶尔会跟着火舌微微颤抖。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一场夜雨,水声顺着屋顶淌下来,廊前屋后流了一地,偶尔会顺着紧闭的窗缝中渗透进来,带着潮湿的粘腻感……
凯文被奥斯维德抵得压在床边的墙壁上,潮湿的雨水声沿着墙壁贴着皮肤传进他的耳朵里,跟奥斯维德以及他自己的粗重呼吸重叠在一起,纠缠不清。
奥斯维德顺着他的下颚线舔咬下来,在喉结处流连了片刻,又贴着皮肤摩挲到了颈骨和肩窝相交的地方。
昏暗的光落在凯文的颈侧,映照出一块浅浅的印记,像是褪了色的胎记一样,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只展着双翅的鸟,拖着长长的尾羽。
这大概是消失的神格留在凯文身上的最后一点印记,或许以后会越来越淡,直到完全褪去。
奥斯维德还记得凯文失控的时候,这里泛出白光的样子。于是他半撩起眼皮,在这印记上咬了一口。即便神格图腾已经不见了,凯文对这处却依旧敏感极了,奥斯维德叼着这处涌牙齿轻轻摩挲的时候,凯文整个身体都跟着颤了一下。
潮湿的吻顺着整只不死鸟模糊的轮廓游走了一遍,又沿着长长的尾羽一路往下。
奥斯维德对它极其执着,好像再咬上一口,这里就会在凯文的颤栗和陡然加重的呼吸声中发生奇妙的变化一样……
“你有完没完……”凯文嗓音喑哑,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结果因为奥斯维德的作怪,尾音陡然转了调,跟着重重地喘了一声。他搭在奥斯维德腰上的手像是突然失力一样垂落下来,手指当啷一声打在了床头铜柜的玻璃果盘上。
咣——
果盘砸落下来,碎片溅了一地,码在里面的鲜红甜果滚了出来。
两人被这动静陡然一惊,不得已分了开来。
奥斯维德还有些不过瘾,被凯文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这祖宗翻脸不认人的功力炉火纯青,脖颈上泛起的红潮还没完全褪去呢,他就赶小狗似的冲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让一让。然后他长腿一迈,跨过地上的狼藉,蹲下身将那些玻璃碎片和甜果捡了起来。
边捡还边瞥了眼奥斯维德道:“劳驾抬一下你尊贵的爪。”
奥斯维德默默抹了一把脸,对这人百忙之中还能抽空管点闲事的本事叹为观止,牙根直泛痒。
然而不捡也没办法,这么大的动静,刚才那点儿旖旎气氛全被搅合了。光是甜果也就算了,一地的玻璃渣要真不小心踩上去,那滋味可就酸爽至极妙不可言了。
他一脸蛋疼地蹲下身,示意凯文大爷挪开点,他来捡。
“嘶——”凯文正要让开,手指不小心扫过一块玻璃渣锋利的边缘,眨眼便多了一道破口,殷红的血珠瞬间便从破口中渗了出来。
奥斯维德眉头一皱,一把抓过他的手。
这么点破口如果放在以往,要不了两秒就该自动愈合了。然而现在,好几秒过去了,凯文的伤口却半点儿没有要长合的意思。
奥斯维德愣了一下,二话不说凑过去含住那根手指,把破口上的血吮掉了。
凯文:“……”
这位祖宗不论是千万年前当神的时候,还是后来混迹世间当人的时候,都是见惯了大场面大风浪的。落在身上的伤口不说上千也有八百,他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从来就没把受伤放在心上过。这会儿破了点皮,就被人这么对待,实在是太不习惯了。
他没好气地动了动手指,冲奥斯维德道:“诶?我这可是刚摸过地摸过玻璃渣的,小少爷你的洁癖症呢?”
奥斯维德:“……”
“好了吧,撒口,要嘬手指头嘬你自己的去。”这混账玩意儿一点感动的心都没有,张口就不是人话。
奥斯维德终于翻了个白眼,报复性地在他手指间上咬了一口,这才松了牙。
凯文大爷挂了个小彩,又被奥斯维德这么一咬,干脆以负伤为由光明正大地倚着床头袖手旁观。看着皇帝陛下把一地狼藉都收拾了,还时不时抬着下巴指挥道:“这里还有一粒,那边……不是,柜子脚那边,对,那里还有溅了一点。”
自己锁的门营造的破气氛,跪着也要硬抗到底。奥斯维德忍着洁癖症,把所有玻璃渣和甜果都清理了,走到墙角的水台边洗了手擦干净,这才眯着眼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