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爷当然想让毒打他儿子的那几人被抓起来吃牢饭啊,于是连忙道:“这老鸨纵人行凶,还望大人替小民做主,抓了那行凶之人,赔小民儿子一个公道!”
那老鸨眼珠子一转,磕头道:“若是邹老爷这么说,奴家则要替那甘家鸣不平了。万望大人也把将甘家秀姑兄嫂逼死之恶徒缉拿!”
邹老爷又想晕倒了,“这是大人再问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老鸨子冷笑道:“我替甘家哭诉,与你有什么关系?”
“师爷,你怎么看?”恒昱祺看下面狗咬狗,总是忍不住想要笑。
重涛冷漠拱手道:“大人秉公处理即可。”
邹老爷道:“师爷,重师爷,那可是你义妹的相公啊!你难道忍心见秀姑日日悲痛吗?”
重涛道:“邹老爷这话说的颇不再理,本是邹亮烧人青楼,你却处处拉上在下的义妹,难不成想让在下替邹亮徇私枉法吗?”
恒昱祺忍住笑,装出一本正经为难的样子道:“哎呀哎呀,若是以之前的方式来判,邹……嗯,你只要赔些钱财就好了啊,当然,这女子……嗨,本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总之你也是要赔钱的。若是按照律法,本官便要去缉拿行凶之人,连带之前甘家案子也要翻案的。怎么办?本官很是为难啊。”
邹老爷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倒是那老鸨连连磕头道:“奴家都听大人的,都听大人的。”
邹老爷失魂落魄的出了衙门,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当天,邹家乱成一团。
秀姑直接出面,逼着邹夫人交出管家权利,把邹夫人请去佛堂静修,对外宣称邹夫人要为邹家祈福。邹老爷受刺激过度,醒来之后便木木呆呆的,有些不认识人了。
邹老太爷虽然心疼儿子,心疼孙子,但是看在重孙子的份上一言不发,默许了秀姑所有动作,自己缩在院子里陪几个侍妾玩笑,门都不出。
只有邹老爷那几个姨娘伤心了一下,但是秀姑挨个找人去谈了谈心,当得知属于自己的利益不会减少之后,便安心下来,甚至还帮着秀姑专门盯着邹夫人,让她连佛堂一步都不能出来,没几天就把邹夫人折磨的几乎半疯,每天嚷嚷着说看到了老夫人,哭着喊着要离开佛堂,几乎要崩溃了。
秀姑终于掌了邹家大权,本以为会很难,却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
就在这个时候,安放在城外的那些尸体,也有两具被人认出来了。
第34章 算计的代价
被认出来的两具尸体都在失踪人口登记名单上面,而且记录都是从牢中放出便再也没有能见到其人。
谁知半年后,却看到两具被啃咬的一塌糊涂的尸体。
“皇上的人已经都安排好了?”恒昱祺问道。
唐八恭敬的点头道:“是的大人,都已经陆续在周围埋伏起来,只要大人一声令下,便可直接攻山。”
恒昱祺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滑动,双眉紧蹙,似乎在思考一件十分困难之事。
“大人?”唐八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好奇。
“澜澜体弱,明天不得上山……”恒昱祺收回手指,摸上自己的扇子,“牢中防备加强,他那院子留出空隙。刘县丞也不必上山了,总要给他们丢个诱饵。”
“那刘县丞不是说要……离间挑拨大人与重公子之间的关系吗?若是大人这样做,那重公子……以后怎么解释?”唐八有些担心。
“该收尾了,总让那些小人蹦跶来蹦跶去也是心烦。而且夜长梦多……”恒昱祺垂下双目,神色清冷,“那些人能弄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重公子那边……”唐八欲言又止。
“你不觉得,重之澜身上的谜团,更加可疑吗?”恒昱祺抬眼看向他忠实的属下,“从我们进入平阳县,他就在路边,对平阳县熟知,家中也与山上之事有关联。明明是一名弱书生,没有内力,但是却有工夫,工夫来源却无法查到。而且以他之聪慧,居然会让家中姨娘逼迫到不得不离开本宅躲到村子里受那种辛苦。虽然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但是不能不防。”
唐八觉得自己应该懂,可是却更加迷糊了,“那大人您对重公子的态度,全是假的?”
“怎么会?”恒昱祺莞尔。他缓缓地打开扇子,又缓缓地把扇子合上,重复了几遍之后道:“我心悦他,但是心悦并不是盲目。我想他应该已经察觉了,我在祸水东引……”
当天晚上,重涛便受了风寒。
他皱着眉咽下苦药汤子,抱歉道:“明天不能陪你们上山了,咳咳。”
恒昱祺端了热茶给他漱口,表情无比担忧,“不然我就换个日子,把你留在家中,我总有些担心。”
“这哪有换日子的?”重涛笑道:“大人不必担忧,毕竟是在县衙之中,难不成还有人会害了我?”
这话说完,恒昱祺的表情更加担忧了。
“我给你身边留了人,莫要怕。”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两本小画本,“若是无聊你便看画本解闷。”
那画本封皮上写着书名,《一代妖后崇小澜》。
重涛表情冷漠道:“拿走!”
恒昱祺哈哈大笑,顺手抹了把重涛的脸,“解闷嘛,何必在乎那么多。”
鬼才要看这种东西解闷!
重涛烦躁的挥挥手,不耐烦道:“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山吗?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好。”恒昱祺扶着他躺下,掖好了被角。想了想又不放心,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其貌不扬的匕首放在他枕头下面,“我师父给我防身用的,我贴身带了十几年,还请大师开过光。现在留给你,就算用不上拿来辟邪也是好的。”
“嗯。”重涛看着恒昱祺熄灭烛火,合上双眼,耳中听到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关门声响起。
他睁开双眼,伸手摸到枕头下面,拿出那把匕首,将匕首从鞘中抽出。
一声轻吟,寒光凛冽。
重涛的神色晦涩不明,他看了匕首半晌,又把它归与鞘中,放回枕下。
第二天,天气阴沉,阴云厚重,原本晴朗的冬日又笼罩上一层挥散不去的阴寒气息。
“本大人就从未信过妖怪之谈!”恒昱祺站在县衙正堂上,看着眼前聚集起来的几十名衙役,“仵作验尸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有人强行掠走平阳县百姓去做那劳役之事,甚至在百姓身死之后竟然抛尸!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官一定要去搜山,看看这山中究竟隐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