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何说?”
“邓侯爷虽喜欢张姨娘,可他屋里的莺莺燕燕可没断过。就我所知,有名分的没名分的,不下叁五十个,还别说那些卖掉的通房,死掉的丫头。总之整个承恩侯府,早就乌糟糟一团乱了。”
木芳颜听的目瞪口呆,“这承恩侯府好歹也是太后的娘家,出了这样的事,太后也不管管?”
“太后倒是想管,但太后从前眼里就只看得上早逝的那位嫡子,一点也不喜欢邓侯爷。觉得他心胸狭隘,胸无大志,被他姨娘教养坏了。后来被迫接受他成为继承者,太后曾经几次帮扶,想让邓侯爷立起来。可这个邓侯爷......”
宋道隽笑着摇摇头,不屑道:“那真是个脑子拎不清,还觉得自己厉害的。旁人的话一句听不进,总觉得自己当了侯爷,就没什么能束缚他,这些年纵情声乐享乐,怎么快活怎么来。”
邓侯爷手下的承恩侯府,那真是一个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太后也不是老糊涂,比起这扶不上墙的娘家,自然是自己的儿子更可靠。
所以她对承恩侯府的态度倒也简单,她活着的时候,有口饭吃不至于散了家就行。
至于她死后,宋道隽咳嗽了一声,“至于太后娘娘百年之后如何,太后是懒得管了。”
木芳颜想了又想,“可我先前听阿娘说,太后她老人家,对娘家还是颇为疼爱的。”
宋道隽笑笑:“至少表面得做个样子出来,若是太后明明确确的表示,自己已经厌弃了邓家,那邓家岂不是衰败的更快?旁人到时便要说,是太后无情无义,连娘家人的死活都不管了。以邓侯爷性子,少不得说难听的话,泼脏水,污了太后的名声。
太后所谓的疼爱,也不过就是逢年过节给些金钱物件赏赐,让他们打打秋风,但是想要别的,那可真是一概没有了。”
木芳颜长叹一口气,世间事还真是复杂。这样一想,邓可人能留在太后身旁,为自己谋一番婚事,也实实在在是不容易。
今日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她堂堂一个贵族小娘子,还不知要如何颜面尽失。
同为女人,木芳颜想到,若那是自己,恐怕也觉得羞愧难当,连门都不敢出了。
马车上的邓可人面无表情的坐着,手里却多了一串佛珠。
那是木芳颜给她的,说她这两日会有一道劫难,若是平安度过去,往后便苦尽甘来。
还叮嘱她,珠子千万不要离身。
这位小王妃,观相的本事,自己早有耳闻,所以真是十分感激。
青叶在一旁担心不已,眼看着马车渐渐到了侯府,才道:“娘子今日的事,大郎回去朝侯爷诉苦,那咱们......”
“他能把我怎么样?”
邓可儿很冷笑:“我如今再不济,也是太后跟前伺候的,他的那点能耐,还能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庶子,打杀了我不成?如今他正盼着用我换一门好亲事,延续承恩侯府后续的荣华富贵,所以就算他知道,也不过训斥我一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