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抱抱,抱着你睡的安心——”话到最后已经是呢喃,待得容颜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再抬眼去看身边的人时,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可更多的却是心疼——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这般的拼啊,他就当真不要自己的命了不成?
她细细的打量着熟睡中的沈博宇,精致如玉雕般的脸庞上不见素日的精明,清冷。
有的只是因为睡着,而多的几分稍软的线条。
这两份的软,让他以至于在睡着之后竟比白日多了两分懵懂似的可爱!
不知不觉间,容颜悄然睡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次日辰时中。
容颜躺在榻上没动,却是已经感觉到身侧空空如也。
沈博宇,走了。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掩去眸底那一抹的失望,唤了白芷进来,“他什么时侯走的?”
“回小姐话,沈世子是卯时初走的。”
容颜抿了抿唇,示意白芷几个服侍自己梳洗。
早饭是她自己用的。
饭罢,坐在靠窗的榻上,望着院中几株梧桐树,容颜的心情有两分的低落。
谁也不想见,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
白芷以为是在担心承恩公府的事情,不禁也是暗自着急,可又无计可施,同时吧,在心里对容锦昊可是更加的鄙夷。
哪里有这样当父亲的啊。
人家都是生计实在维持不下去,才卖儿卖女不至于饿死全家。
那样的情况虽然也让被卖的儿女心寒,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但现在呢,他们家老爷贵为侯爷,穿金戴银,前呼后拥的,可谓是富贵至极了。
可就是这样的日子,竟然还把女儿给卖了!
中午,宛仪郡主估计是听说了些什么,她只携了甘叶和李嬷嬷两个人过来,看到正在外头厅里原地直转的白芷,宛仪郡主便是心头一跳,她压下心底深处悄然窜出来的几分惶乱,看向对着自己施礼的白芷,“你家小姐呢,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不出来吗?”
白芷用力的点点头,“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小姐她醒过来就不开心,一响午都没出来。”
“也不让奴婢们进去……”
宛仪郡主眉头紧皱,听了白芷的话抬脚就想往屋内行去。
只是脚步却在迈出去两三步后停下来,她看向白芷,“你家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奴婢,奴婢不晓得——”
宛仪郡主深深的看着白芷,“你虽是颜儿的丫头,忠心她是好的,可我是她的娘亲,我怎么会害她?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比你们谁都担心,你若是晓得什么便和我说,你且放心吧,你家小姐那里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这在宛仪郡主来言,对着一个奴婢说好话,已经是有两分的屈尊降贵,她是主子,想做什么直接吩咐不就是,何必和一个丫头有商有量的?
不过是看在这丫头忠心,又得自己女儿重用的份上罢了。
白芷自是也清楚这些的道理,想了想,便压低声儿道,“若是夫人真想不知道,不如去问问侯爷。”
侯爷?!
这事果然和容锦昊有关系!
宛仪郡主深吸了口气,她对着白芷点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便转身去敲门,“颜儿,颜儿——”
门很快被打开,容颜露出一张疑惑的脸,“娘您怎的这个时侯过来了?”她又向外左右看去,没看到预想中的人,挑挑眉,“外公呢,怎么没跟着你啊。”应该是血缘天性,陈老爷子在庄子上除了马嬷嬷,最喜欢跟着的就是容颜和宛仪母女两个,若非是容颜坚持,陈老爷子估计睡觉都吵闹着要和她们在一个屋子里!
“你外公和马嬷嬷在院子里玩呢,我听小丫头说你在屋子里想事情,娘没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娘您进来说话。”容颜笑着给宛仪郡主续茶,母女两人落坐说话,宛仪郡主有心想要哄女儿开心,只找一些开心快乐的话题,绞尽脑汁的哄着容颜发笑,到最后,连容颜都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禁暗自疑惑,难道说,她娘也晓得容锦昊办的这桩损事儿,所以想着法子来哄自己?
她却是不知道,自己锁在屋子里一响午的事情,吓坏了白芷和宛仪几个。
到最后,宛仪郡主实在是没的说了,只能干巴巴的看着自家女儿,“颜儿,你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去用午饭吧?你外公早上还在说,怎么不见你呢。你若是中午再不过去,估计你外公要跳着脚往你这里跑了。到时侯呀,你又没得个宁静。”
容颜哈哈笑,“娘,外公人很好的。”
“嗯,他现在都会关心娘亲了呢,真好。”宛仪郡主并不晓得容颜在老爷子的康复过程中做了些什么,她只是看着自家爹爹由当初的浑浑厄厄变成如今这般,很精神,很有活力,虽然仍是不认识人,挺多这智力也不过是几岁孩子般大小,可是,宛仪郡主觉得满足极了,看着老爷子这样的转变,她很开心!
容颜很开心看到宛仪郡主这个样子,她起身扶了宛仪郡主的手,“娘,咱们去外头看看外公去。”
院子里,陈老爷子正在树上逮蚂蚁玩呢。
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诺大的老人,如同一个孩子般跳跳蹦蹦的,笑声不断。
容颜母女两个人过来的时侯,老爷子正使劲捅蚂蚁窝呢,远远的看到容颜两人,陈老爷子似孩子般用力的挥着手,“颜儿,阿仪,颜儿快过来,这里的蚂蚁好大,呵呵,我在指挥他们战斗!”老爷子说这话的时侯,眼神肃然,重重的挥了下拳头,看的容颜扑吃一声笑起来,“外公,您真可爱。”
甘叶难得笑起来,“这些呀,老爷子可都是和沈世子身边的人学的。”
容颜,“……”
——
镇国将军府。
偏院。
一位面容清秀,眉眼娟好的年轻女子默默的坐在窗前,她的身侧,是一名中年嬷嬷,正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小姐您就别多想了,程大将军不是都说了么,程小将军只是事情繁多,他如今怕是在军营里头呢,男儿自是当以公事为重,便是一时不回来,这里是他的家,您是皇上赐下来的未婚妻,难道他还能一辈子不回这个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