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甘草这么说,便笑着应下,“也罢,甘草姐姐就能者多劳,辛苦你了。”
“奴婢不敢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待得几个丫头笑着退下,容颜帮着宛仪郡主续了茶,“娘,您在想什么呢?”
“娘在想,你这丫头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儿。”
“娘,哪有您这样说女儿的呀。”容颜娇嗔不依的扭了下身子,撒娇后自己内心先涌起一层层的恶汗,她这段时间,怎么好像越活越回去的感觉,相较才来到这里的处处警惕,留神,到现在,她竟然能在宛仪郡主面前随意的撒娇!这个认知让她不得不有点颓废的想,果然,这人的性格呀,很容易就被环境给同化!
宛仪郡主却极是享受她的撒娇,笑着点点她的额头,“你和娘撒娇也没用,我来问你,安家那两位小姐的事儿,你可有在中间插了一手?”随即,宛仪郡主便扬了扬眉,瞪向容颜,“说真话,不许骗娘。”
容颜吐吐舌,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娘,这事真的不怪女儿,是四妹妹自作自受。”
若不是她先想着和安如慧联手,企图借安如慧的手除掉自己。
也不会被自己将计就计,让她即小小的得了教训,还惹恼了安家的那两位小姐。
想来,如今的安如慧和安如烟都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吧?
再加上安家那位护短的太太……
用不了多久,她相信容兰就能真正理解这次事件之后,她的地位会得到怎样的改变了。
轻轻的抿了口茶,宛仪郡主看着自家女儿眉眼盈盈的笑,清丽脱俗,如同仙子下凡般绝艳出尘的脸庞,她眼底温柔闪过,“娘知道这事不怪你,娘只是担心你会哪里想不到周到,到最后却牵连到了自己……”她看着容颜,抿唇一笑,“日后再有这般的事情,你呀,定要和娘亲提前说,可不许再自作主张了,听到没?”
“娘放心吧,女儿会很小心的,绝不会让自己受伤。”
“娘相信你是有分寸的,我的颜儿啊,是最乖的。”
这话里的宠溺,温柔,瞬间听的容颜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亲娘哎,您能不能别用这么亲呢的口吻?
这让人怎么受得了嘛。
晚饭陪着宛仪郡主一块用的。
母女两人在小花厅里用罢饭,用了两盏茶,眼看着宛仪的眼底带了倦意,容颜笑着起身告辞,“女儿明个儿再来给娘亲请安,您今个儿白天忙了大半响,也该早点休息的。”又扭头看向张嬷嬷,“嬷嬷,服侍娘亲歇息吧。”
“看看看看,这哪是我的女儿嘛,明明她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一个。”
张嬷嬷笑嘻嘻的看着,“主子您明明看着这般的小姐是很开心的呀。”
“哟,张嬷嬷,不得了,你这是要和这小丫头一个鼻孔出气么,哎,我这主子真真失败。”
“主子您说什么话,老奴的主子永远都是您的。”明明晓得宛仪郡主是玩笑话,可张嬷嬷还是紧张的立马开口解释。
宛仪郡主笑,“好了,我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她扭头吩咐一侧的甘叶,“你带两个小丫头送小姐回去。”
“是,夫人。”甘草笑盈盈的福了身,转身站在容颜的身侧,“小姐您请。”
知道不让甘叶走这一趟,自家娘亲肯定不放心。
容颜便笑着点了头,“有劳甘叶姐姐。”
甘叶和两名小丫头走在前头,每人手里一盏气死风灯,容颜被玉竹几个围在中间。
灯影摇曳,容颜一袭素色衣衫,发上玉钗看似寻常,实则是低调的奢侈。
头顶上有月光打下来,铺洒在容颜的眉眼,肩上,发上。
如同给她整个人凭添一缕神秘的细纱。
不远处,一株树上,越枫眼中杀机一闪,瞬间便逝去,化为涩意。
到底是他之前的是梦,还是,现如的一切才是梦?
不然,为何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偏偏,这个最重要的,也是他最恨,心头最为复杂之人,偏偏变了个性子?
前世,她明明和钱杰青打小就有婚约。
可后来她得罪了钱杰青的嫡亲妹妹,竟然把那钱玉英的脸给毁了。
两府自然是结亲不成。
而他,该死的这个时侯便成了她的目标。
本来他是斥之以鼻的。
不过又是个草包罢了,便是长的好看些又怎样?
可没想到,就是这么个草包,他眼里以为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
竟然敢趁着他醉酒之后,算计了他!
加上他当时府中的局面复杂,皇上本就对他在冷眼旁观。
那种时侯他根本不可能再被传出半点不好的风声。
再加上宛仪郡主竟然跑到了太后面前去哭诉!
这桩婚事,最后他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下。
可他还没想好怎么对待容颜,这个女人竟然给他出轨!
一想到头上被戴了顶绿油油的,无比鲜艳耀眼的帽子,哪怕是从前生莫名重生回来的越枫,这前后两辈子的时间和空间,这满身心的杀机,怒意,竟然是不曾消泯半点!灯影下,他看着容颜娇媚如花的笑颜,他看着她和身侧的小丫头窃窃私语,眉眼含娇,想着前世自己被人嘲笑,到最后,更是因为她而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