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阚仰着头,“径云不放心义师一人在外。”
“不是一人,是,是很多人。”宋玉摸了摸对方的头,“此事不要再议了。”
肖阚不太相信,“到底是何事?”
“你心里若是对为师还有情意,就不要再过问,按着为师的话去做就是了。”宋玉把对方拉起来坐回去。
肖阚摇头,不乐道:“一年,径云等不了。”
“莫要再同为师议此事,我意已决。”宋玉厉声厉色道,但又很快放软语气:“为师会尽快回来的。”
“半年,可行?”肖阚抓着对方的手问。
宋玉按了按对方的手心,“最快八个月。”
“太久了。”肖阚心生委屈,试图想改变什么。
宋玉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让步,不过又想想自己和对方又不是什么既定的关系,为何要如此迁就?
“为师不想再多费口舌,你若是想改变什么或是插手此事,为师不会再顾及你我之间的情意,但若是……”
“若是什么?”
宋玉咬了咬牙,认真道:“若是你顺着为叔的意思安分这一年,为师就考虑与你相好一事。”
此话一出,宋玉心里倒是自己先期待起来了。
“真的?”肖阚瞪大了眼,“义师所言可打准?”
宋玉横下心了,“君无戏言。”
“那,那好。”肖阚扑到对方怀里,“一年,径云等着。”
宋玉心想自己一年后有没有平定战乱,或是还有命回来吗,无奈的捋了捋怀中人的头发。
“明日就替为师收拾东西吧。”宋玉温声道。
“义师不是三日后才走吗?”
宋玉点头:“早些准备,省得到时候麻烦,这三日里,我有事要交代,明日我把最后三式刀法教于你,往后你要认真研习,明白否?”
“嗯,径云明白。”肖阚撒欢似的蹭了蹭对方的胸膛,“义师,今晚径云还想……”
宋玉第一反应是去呵斥对方,可转念一想对方吃软不吃硬,只能和声说:“为师,吃不消了,先作罢吧。”
这话听起来是拒绝,实则是下一次的让步,肖阚没有再闹的理。
“好,径云不折腾您。”肖阚心里美了。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宋玉就带着肖阚把剩下三式刀法给练了。
宋玉在寨里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得替寨子和肖阚规划好未来两年的方向。
晚上他先是去财部司,交代了一些收支明细,又去找了柳五爷等德高望重的寨中长老,最后去看了肖菱还有李夫人,不过他始终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去干什么。
第二天,宋玉破天荒的陪着肖阚温习了刀法到太阳落山,吃过了晚饭,宋玉说自己有事要去办,就出门去了,让肖阚早点休息。
宋玉从青玉案出来后,留意了一路,确定肖阚没有跟着他后,才放心去了伙堂那里,向老李头拿了个竹篮就往北边去。
月光薄薄的洒在万物上,宋玉在一座墓前停下,从竹篮里拿出香纸蜡烛还有酒。
摆好了东西,又点了香和蜡烛,宋玉拔去墓碑下的野草,又擦了擦石碑。
石碑上赫然写着:黑夭寨第二代寨主肖潜之墓。
宋玉和关谣知道其实碑上不该只这么写的,但这是全寨的意思。
宋玉斟了两杯酒,一杯端放在墓前,另一杯捏在手中。
“大哥,重锦今日来看你,是有事要同你说。”宋玉眼里晃着烛光,有些凄冷。
肖潜对于宋玉和关谣来说,不仅是结拜兄弟,更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
肖潜尚在人世时,他们还有可以依靠的人,如今肖潜不在了,他们只能独当一面给别人去依赖。
宋玉仰起头看了看了天,又垂下头,喃喃自语道:“西北战乱多年,国家气数渐微,如今朝廷在征求兵马将帅,我同二哥都想赴此一试。”
“二哥身有不便,不该赴此危难,重锦心意早决,危难之前,难以坐定安稳,征将皇榜明天公放,二哥在山下等我,我等便去揭榜,早日负甲上阵,愿同大隶士兵还天下河清海晏。”
宋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立马又添了酒,“若是重锦无命回乡,也请大哥在天之灵宽恕重锦……”
半蛊酒将尽,宋玉对着墓碑说了许多话,包括黑夭寨的现状,肖阚肖菱的成长,都是些平日家常。
宋玉少有同别人说这些,一是别人敬他,架子摆在那,二是宋玉说不出口,也只有面对长兄如父的肖潜时,才能宽心宽语。
说得差不多了,香和蜡烛也尽了,宋玉拿起东西就往回走。
回到青玉案时,肖阚就在院里坐着,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
“义师。”肖阚过去扶他。
宋玉喝的那点酒还不足以生醉,但也有点让人思绪放空,态度转好,“嗯,怎么还不睡。”
“睡,睡不着。”肖阚心软了下来,手揽住对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