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女儿和外孙女已有安排。
她就静等着好了。
苏长青快天明时才睡下。
心腹赵安敲响房门时,苏长青正做梦,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是梦见了洛韶儿。
他倒是不敢对女恩人唐突,在梦中什么也不敢做,只与她促膝饮茶。
但饶是如此,苏长青也甚是满足。
惊醒那一瞬,苏长青意犹未尽、甚觉遗憾。
他还没来得及在梦里与洛韶儿说上一句话。
“咚、咚、咚……”
赵安没听见动静,就又敲了几声,压低了声音,道:“将军,首辅夫人带着罗家大小姐,大半夜从罗府离开了,现安置在了东城客栈里。另外,属下刚刚一路跟踪首辅夫人,发现她盘下了一座宅子与一家商铺。”
赵安话音刚落,苏长青已经打开房门。
他身上的中衣都没穿好,胸口俱是伤疤,新旧疤痕交错。
苏长青眸光如炬,似是精神抖擞,哪怕才睡了一个时辰,也毫无困意,“再说一遍!发生了什么?!”
赵安一愣,“……”
他方才说得好不够清楚?
于是,赵安又说了一遍。
他被苏长青安排在了罗府附近,不盯着首辅,专门盯上人家妇人。
讲道理,若非知道自家将军不是那种风流成性的主儿,他都会怀疑将军品行不佳。
盯着人家妻子,算什么好汉嘛!
当然了,赵安不敢对苏长青直接置喙。
闻言后,苏长青先是怔然了一下,随即双手一拍,唇角止不住的扬了扬。
老天也在帮他。
这下,他真的可以争一争了。
原本,苏长青对自己的外在仪态不是很关注。
但昨晚沈勋也说他粗糙,他早晨就特意用花瓣水洗面净手,换了一身浅色锦缎外袍,用了白玉冠束发,捯饬的精神飒爽。
按着赵安给的地址,苏长青以免被人认出来,乘坐马车去了东城。
他发现洛韶儿盘下的铺子对面,是一家茶楼,遂上了二楼雅间,包了一个上午。
而他叫了一壶茶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出雅间半步,就倚窗托腮,望向对面的铺子。
苏长青没有瞧见心心念念之人,倒是看见几个伙计在忙忙碌碌,正归置东西。
是要开铺子做买卖?
她为何大半夜从罗府离开?
是不是罗湛欺负了她?
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长青越想越是心中不安,且更加愤愤然,真想去找罗湛算账!
可他没有身份,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这时,苏长青腹中隐隐绞痛,他这才意识到,今晨忘却用饭了。
他在外行军打战,从不起眼的士卒开始做起,步步高升,这些年实属不易,挨饿受冻是常态。
苏长青正打算让赵安去备午膳,恰在这时,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只见洛韶儿从马车上下来,身着百花曳地裙,垂云髻上插了一朵赤金镶珐琅的丁香花,如此简单素淡的穿扮,却依旧让她备受瞩目。
苏长青仅仅是看了一眼,隔着熙熙攘攘的街道,他小麦色肌肤顿时滚烫。
明明八字还没一撇,也明明他和她不曾见过几面,可苏长青就是忍不住脸红。
苏长青觉得今日圆满了。
不多时,洛韶儿与苏吱吱进了铺子里,苏长青再也看不见她二人。
虽说难免遗憾,但对苏长青而言,他今日的行为已经是一个跨越。
他都敢过来偷窥了。
离着抢人还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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