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大殿下如此喜欢原大小姐,原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没有道理的。
发了一通牢骚,柳传洲心里舒畅了不少,倒是对面的女孩子认真听着,听到这里,却是若有所思,顿了半晌之后,才道:“吃错东西、看花落水、踢被子受凉,这不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么?大殿下如此听原大小姐的话,你们便不曾请原大小姐劝劝?”
“没用啊!”柳传洲闻言却叹了口气,道,“劝是早劝过了,没什么用处。”
乔苒嗯了一声,没有再问,垂眸若有所思。
又发了几句牢骚觉得肚子空了一些的柳传洲再次起身走到锅旁,用锅铲盛了最后一点饭,就着饭菜的汤汁尽数入腹之后柳传洲才起身告辞。
吃的如此干净……红豆抽了抽嘴角,对一旁的唐中元道:“这饭桶比你还能吃,下次饭点见他来莫要轻易让他进门了。”
唐中元:“……”他不过是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饭量,一顿两大碗,不是很正常么?
一旁揪着小白后颈让小白动弹不得的裴卿卿见没有人注意她们,便朝乔苒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附耳过来,有悄悄话要对她说。
小丫头要做什么?乔苒笑着摇了摇头,低下身子,便见裴卿卿坐直了身子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乔小姐,我瞧你方才在那个姓柳的饭桶说完话之后,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要不要我跑一趟,把张解给你找来?”
这种时候,可是张解出现的大好机会呢!诶,她当真是每天都在为张解这个不省心的操碎了心,裴卿卿无奈的想着。
第754章 骗药
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殊不知自己心里所想早就在脸上表现了出来。乔苒失笑,想了想,拍了拍裴卿卿的肩膀,道:“如此,就请卿卿跑一趟了。”
就知道她才是最懂乔小姐的人,裴卿卿把小白扛在肩头,朝她挥了挥拳头示意它不要乱跑,否则给它好看,小白瑟缩了一下,立刻乖觉了。
裴卿卿见状,这才扛起乖觉的小白跳上了屋顶转身离去。
同唐中元说个话的工夫,裴卿卿那丫头又不见了,红豆拎着抹布跑出来问乔苒:“小姐,裴卿卿人呢?”
“去找张解了。”乔苒说着抬起手,对红豆道:“帮我寻些布和帕子来,我要包扎一下。”
包扎?红豆大惊,手里的抹布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小姐手受伤了?”红豆忙跑到乔苒身边紧张道。
“也就小伤罢了。”乔苒给红豆看了看手腕上划拉出的伤口,道:“不是什么大事,方才都没发觉。”
红豆看着那确实已经自己止住血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哦”了一声,跑回屋中拿布和帕子了。
经过屋角时,眼角的余光瞥到那罐柳传洲送来的药酒,红豆想了想,还是把药酒也带上去了乔苒那里。
“小姐,东西拿来了。”红豆说着,把药酒放在桌上,一边帮着剪布一边道,“那个柳什么的拿来的酒不知道好不好用,小姐要不要试试?”
乔苒看了眼药酒,笑了笑,没有说话,只对红豆道:“红豆,你先去忙把,一点小事我自己来便好。”
“小姐的事怎么会是小事……”红豆忙道,只是抬头,对上乔苒含笑的眼神,她想了想,还是抿上了唇,嗯了一声道,“那奴婢去忙了。”
小姐的事当然不会是小事,可小姐说的事是更大的事,她要听小姐的话。
红豆不情不愿的走了,乔苒将剪完的布扔在了一边,看着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没有再动,只是坐在绣桌旁把玩着一瓶治外伤的药。
家里不缺这些治擦伤、撞伤的药粉,过年的时候冯老大夫便送了不少过来。
也不知把玩了多久之后,听外头一声喵叫声响起,总算少了桎梏得了自由的小白忙不迭地从裴卿卿的肩头跳下来往屋里冲来,而后一跳撞进了乔苒的怀里。
“这猫真是贼精贼精的,看到乔小姐便往里跑,装好人,乔小姐,你千万莫要被它骗了,它可不是什么好人,不,好猫。”裴卿卿跟着跑了进来,眼疾手快,在小白就要跳走躲开前一把揪住了小白。
小白喵了两声,对面前这个身手比喵还快的人类“喵”了两声表示不满又畏惧。
裴卿卿哼了一声,抓住了它的后颈,被揪住后颈的小白挣扎着动弹了两下,还是放弃不吭声了。
抓走了小白这个扰人的喵,裴卿卿转头对跟着走进来的张解挤了挤眼,大声道:“你们聊啊,我还有些事情来着,先走了。”
乔苒扶额,无奈不已:她敢确定,这种话一定是同红豆学的,红豆对这种事情一向是无师自通的。
张解却笑着“嗯”了一声,十分配合的朝裴卿卿甩了甩手,示意她快离开。
裴卿卿这才扛着小白跑去别的院子了。
再怎么聪明,裴卿卿本性里还是个孩子,所以,张解的举动多少有种哄孩子的意味在里头。
哄孩子。想到宫里那个孩子,乔苒便觉得有些头疼。
“方才柳传洲来了,还带了药酒过来,说是最近新钻研的,问我可行不可行。”乔苒指着桌上的药酒罐子说道。
张解瞥了眼桌上的药酒罐子:“一会儿我带回去看看。”
倒不是不相信柳传洲,而是这种入口或者直接涂于伤口之物首先要确定的是不能“害”人,而后才是疗效的事,所以,不是柳传洲拿过来便能直接用的。
说罢这句话,他的目光便落到了女孩子手腕上的伤痕之上,原本冷淡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不少:“还不曾包扎?”
乔苒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搓了搓手腕上的伤口,道:“我发现我身体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
这句话说罢,手腕上伤口处已经干涸的血迹便被她揉搓掉了,她将手腕往前伸到张解面前,道:“你看。”
女孩子细腻如白玉一般的手腕之上莫说伤口了,连擦痕都没有,那些干涸的血迹仿佛只是手腕上沾上的污损,仔细一揉便掉了。
即便伤口再小,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愈合,更何况,从干涸的血迹来看,伤口虽然不大,却也横亘了大半的手腕,没个几天功夫没有那么快愈合的。
乔苒将进门时同裴卿卿和小白相撞而后摔了一跤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才道:“摔到地上时我便察觉到手腕上火辣辣的一阵疼,而后伤口便开始痒了起来,甚至……甚至还能察觉到伤口似乎在自己飞快的收缩愈合……”她很难完全描述清楚那一刻的感觉,作为身体正在发生变化的当事人本身最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所以柳传洲提着药酒进来要帮她涂时,她拒绝了,谎称没有受伤。
身体上发生的变化这种事她会告诉张解,却不会告诉别人。
“近些时日我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乔苒说道,“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张解看向她光洁的没有半点擦痕的手腕,拇指在血迹干涸之处抹了抹,入手的温软让他略一失神之后很快便被心里的微妙古怪之感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