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啊!周世林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女孩子似乎没有说完,顿了片刻之后,又道:“我只是觉得平庄既然是个几年也不回乡一次的,可见对祭祖这种事并没有太过上心。以往倒也罢了,如今都在京城了,年关祭祀不在京城祭奠亲姐、亲姐夫却跑回乡祭祖,感觉怪怪的。”
女孩子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似是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一般,可听她开口说出这话的周世林却是一阵心惊肉跳。
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那淡淡的一席话却让他越想越是心惊,以至于忍不住浮想联翩,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道:“不行,我还是赶紧派人去清河将他带回来……”
“现在去兴许也是来不及了吧!”女孩子对此反应却是依旧平淡,她想了想,平静的说道,“他告的是年假,若真是他筹划布局了什么的话,过了今日也该回来了。所以,我估摸着他若当真想要做什么或许……已经做了也说不定。”
一句话说的周世林险些跳了起来,指着乔苒的鼻子惊呼:“那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说风凉话?还不赶紧想办法把他找回来?”
女孩子回他道:“我便是此时想找,难道还能飞出去将他带回来不成?”
周世林一噎。
“再者说来,此事真要出问题那也合该怪你们才是。”女孩子不肯背锅,“你们将他安排在我身边,却不告诉我,若非我自己查到了怕是直到此时都还在蒙在鼓里。我不知道此事又如何给你们意见?”
这话倒是没有问题,饶是自诩厚脸皮的周世林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心道:还当真是半点锅都不肯背的性子。
是她的责任她不会推却,可不是她的错,她也绝不会主动揽责。
“我若是告诉你,你会将平庄带在身边吗?”周世林顿了顿,反问她。
女孩子闻言,想了想,道:“你若是只提真真公主和崔家小姐的事,我未必会肯。”
那还怪他不说?周世林挺了挺胸,多了几分底气。
女孩子却顿了顿,又道:“可你若是说了张解的事我就肯了啊!”
周世林:“……”他怎么没想到呢!
这位真真公主和她那张天师才是真正结了仇的。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可不就是朋友嘛!
不过此时想通懊悔也已经晚了。
相比周世林的焦灼,女孩子倒是依旧淡定自若:“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今日宫宴真真公主这位金枝玉叶一定会出席,看着她,莫让她出事不就行了?”
虽然直到此时他们也不知道平庄是真的回乡祭祖了还是如她猜测的那样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准备自己报仇去了,可只消清楚了平庄的仇人——真真公主那里没闹出什么事来,自然就不要紧了。
周世林被她一席话心情也是经历了一波三折直到此时才心下稍安,只是再看女孩子时心里总是忍不住多了几分嘀咕:难怪这般淡定呢!感情是早就想好对策了。
他就说嘛,这丫头片子年纪虽小,人还是很稳重的,当然,前提是要她肯接手揽事才行。
是以,回去的途中周世林不忘提醒她:“这小子总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久了,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你莫忘了照看着点啊!”
女孩子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有理会他。
周世林便又道:“你便是不管平庄,你家张天师总要管的吧!真叫真真公主这么嚣张下去,你家张天师就要倒霉了。”
女孩子脚下一顿,回看了他一眼。
周世林一见,脸色顿时一喜,道:“所以,这不是在帮平庄更是在帮你自己啊!”
女孩子道:“大督护,可以入座了。”
宫宴繁复,来的人多,自然也不可能当真等到宴席开始再入座,毕竟可供官员们闲谈的空地也不过这么大,还是早早入座来得好。
“总之,你懂得。”周世林朝她使了个眼色之后放心的走了。
早知同她交待了能叫人如此舒心,他先前是吃饱了撑着要瞒着啊!
“什么懂不懂的?”迎面走来的甄仕远和徐和修不解的嘀咕了一句,而后催促她,“走吧!该入席了。”
能入席还呆在外头吹冷风做什么?
大理寺衙门在京城各部衙门之中虽然特殊却算不得惹眼,安排到的席位不算顶角落里,却也不靠前,这样不前不后的位置不管是甄仕远还是徐和修亦或者乔苒都是满意的。
又可以看得见陛下,又不妨碍他们自顾自的吃喝,当然是最好的了。
入座之后,徐和修还不忘同她道:“解之他子时过后要主持祭祀国典,忙得很,并不是故意不来寻你的。”
他徐和修还是很够朋友的,这等时候还不忘帮解之解释。
女孩子对此只是嗯了一声,并不以为意。
倒是坐在两人前头的甄仕远此时回过头来,问她:“你同周世林先前在说什么?”
乔苒道:“在说平庄回乡祭祖的事。”
平庄告假的缘故在座的几人都清楚,是以甄仕远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女孩子随手抓了一只桌案上的橘子剥了起来。
此时距离宫宴开始还早着。
恰巧此时一队宫人抬着捆扎好的烟花自几人面前经过,甄仕远随意的扫了眼,道:“兴盛和的烟花真是越做越大了。”
几乎与人等高的烟花想也知道放出的效果必然是复杂的。
“去年放的是龙形的烟花,”徐和修见状便道了一句。比起去年还不在长安城的甄仕远和乔苒,他倒是知道一些,因此圣心大悦,陛下还特意拨了奖赏给兴盛和,今年也不知道放出来的会是什么样的了。
“总是些富贵平安之类的好兆头呗!”甄仕远对此倒是兴趣不大,反而对女孩子手里的橘子更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