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得意的打开盒子,指给她们看,道:“我给他准备了吃的还有玩的。”
又吃又玩的,当谢公子跟她一样大啊!方秀婷扯了扯嘴角,打了个哈欠,起身向外走去:“你高兴就好,我去睡了。”
有这心意就好了,谁同孩子一般计较。
吃的是一包青梅,玩的是一只拨浪鼓,拿着这两样事物去看望谢公子,简直要笑死人了。
待方秀婷离开之后,红豆忍不住道:“你若实在不会准备礼物,我帮你准备吧!谢公子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拨浪鼓?还有,你当谢公子同你一样爱吃零嘴儿啊!”
裴卿卿道:“这梅子是我昨日买的,太酸了,我不喜欢,便送给谢承泽,免得浪费了。”
红豆闻言牵了牵嘴角,将梅子拿出来道:“你也好意思将自己不喜欢的送给谢公子。还有这拨浪鼓也拿走,谢公子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就算是现在成亲了,这孩子也不是立刻就能弄出来的。别闹了,你这礼物送不出手。”
没想到裴卿卿闻言却哼了一声,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谢承泽可喜欢拨浪鼓了,有一回我见他一个人坐着摇了一天的拨浪鼓呢!”
乔小姐说过送礼要送人的心头好,谢承泽喜欢的就是拨浪鼓,她自然就要送这个。
红豆似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我还未听说过把拨浪鼓送给大人的,谢公子玩拨浪鼓也有可能是一时心血来潮,做不得数的。”
裴卿卿朝她吐了吐舌头,合上自己的小盒子,得意道:“这个你就不懂了。莫看那些个公子人前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喜欢怪东西的可有不少。譬如谢公子喜欢摇拨浪鼓,张解喜欢折纸,听说先前还有人喜欢布娃娃的呢!”
她可见得多了,像她爹那样的大人不还会偷她的点心吃?
红豆看她将盒子收起来,真准备将拨浪鼓拿去送礼的样子,正要劝两句,却听乔苒的声音响了起来。
“礼轻情意重,总是她的一番心意,就让她送吧!”
乔苒自屏风后绕了出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看向那一包青梅,沉吟了一刻,若有所思:“确实,去看望病人不能忘了带礼物。”
她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活着的那个是不是真正的谢承泽。
……
夜色沉沉,借着路杖上的灯笼赶到谢大老爷朱雀坊的别苑时,人已经撤走了。
就连别苑里原来住的外室同那私生子与几个婢子都被带走了,谢家长房今晚少不得一番鸡飞狗跳。
张解站在兰花圃外,看路杖被人推的东倒西歪,兰花圃里到处都是人的脚印,灯笼在地上烧成了灰烬。
现场早已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这里不是案发现场,甚至连她都没有开口道要保护,而事实上也没有办法保护了。死的两个凶徒自尽了,重要的是活着的谢承泽以及受伤的谢大老爷。
雪粒子纷纷扬扬的自天上落下来,可以预见的,这一场大雪之后,现场更是会被破坏的彻底。
张解在兰花圃边站了片刻,向地窖走去。
地窖的入口还开着,里头的火把却早已熄灭了。
他自腰间取下荷包,从荷包里倒出一颗夜明珠,在夜明珠的蓝光下,走向地窖。
其实方才在火把的照耀下他已经看过一遍地窖了。千书吧
地窖里种植兰花的锄头用具一应俱全,角落里那根被利刃隔断的麻绳就是先前绑束承泽的,其余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看了一圈,张解离开了地窖。
其实,她都已经看过一遍了,应当没什么别的问题,剩余的,只要确认活着的是承泽就够了。
张解站在原地,任雪粒子打落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苦笑。
相识多年的好友被冒充了这么久,他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真不知是他的反应太过迟缓,还是对方的手段委实高超了。
风摇晃着花木,碰撞声噼里啪啦的一阵杂乱,天际白光闪过,惊雷撕裂天空,淅淅沥沥的冰粒子转为雨水漂泊而下,将站在花圃边的人浇了个透。
……
……
明明一开始是冰粒子以为要下的是雪,没想到后半夜却开始下起了雨。
大清早的,拍打窗岩的雨水噼里啪啦作响,惹得爱睡懒觉的裴卿卿没有如往日那样抱着被子赖床,而是顶着头上两个跑偏的“团子”,坐在窗边看着大雨出神。
端着洗漱热水的红豆一进门便看到往日闹腾的女孩子这样一幅安静看雨的情景。
女孩子生的玉雪可爱,如此托腮凝望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画中人的感觉。当然,前提是忽略她头上那两个乱七八糟的“团子”。
听到她进门的声音,女孩子回头,一开口,立时“破坏”了画的意境。
“这下雨天的,出门麻烦,我的点心快不够了。”
就知道吃!红豆翻了翻眼皮,将热水端到桌边,道:“小姐,水来了。”
洗漱之后,吃了早饭,小姐就要去大理寺当差了。
拿着朝廷的俸禄可不能因为下雨就不出门。
乔苒一边洗漱一边听红豆唠叨。
“都在说今年长安的冬天不算冷,原本还以为是说着玩的,没想到是真的。”红豆看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雨水,叹气,“下的不是雪,是雨,足可见这天还真不冷。”
乔苒随口应了一声,看向外头,道,“钦天监的天晴雨雪又未测准。”
“那也同姑爷没关系。”红豆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反正钦天监的预测一向如此,陛下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发作钦天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