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拿去二房院子里。”方秀婷揉着自己的手没好气的飞了个白眼,“真是没点眼力见的东西。”
老刘头这才陪着笑捞起了地上两个包袱道:“是,是,二小姐说的是,那咱们先过去吧?”
他当今日这两个主子怎么回事,跟吃错药似的,原来是又要使性子了。
“我家秀婷几时说要回去了?你自己回去。”方二夫人冷哼道。
不回去?老刘头脸色一僵,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门房边的屋子。
这举动落在方二夫人眼里,心里便是一跳:神了!真跟扫把星说的一模一样。难不成这扫把星在道观里住多了,道祖显灵,也能掐会算了不成?
方秀婷见自家娘亲发呆不做声,忙踢了她一脚,提醒她继续。方二夫人这才咳了两声,看了看四周,道:“罗康娘那贱人呢?”
原来是要找三夫人的茬。老刘头松了口气。他便说嘛,这个二房的哪有这么机敏?难道回一趟娘家还能换个脑子不成?
如今看来真真还是那个人,当时是被三夫人使了手段轰去的娘家,眼下回来了,头一个便是要找三夫人的不是。
老刘头估了估时辰,忙道:“这个时候,三夫人应当在房里用饭,过一个时辰之后,便要去佛堂陪老夫人念经了。”
方二夫人“呸”了一口,提脚正要走,见他还愣在原地,忙白了他一眼,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把东西拿过去?”
一瞧二夫人这样子便是要去寻三夫人麻烦了。这谁不知道,还怕人看?老刘头暗自摇了摇头,提着两个包袱往二房的方向走去。
待到看不到老刘头的影子,方二夫人和方秀婷忙跑到一旁门房的屋子里。
因他们来的突然,老刘头房门还开着,她们便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屋。
“什么破地方。”进门的那一刻,方秀婷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瞧着什么东西也没有。”
方二夫人脸色一凝,忙道:“你忘了扫把星说的了?”
对哦,那张纸上说了,老刘头的屋子定然是那等“家徒四壁”的,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进去也不用看别的地方,先翻床就是了。
两人捏着鼻子,掀开被子,将枕头扔到一边,翻了起来。
不多时,便将老刘头这张看起来什么也没有的床翻了个底朝天。
“切,什么都没有嘛!”方秀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扫把星骗人。”
“她怎么可能骗人?”方二夫人皱了皱眉,顿了顿,忽地叫了声“不对”而后一把拿起方才扔到一旁的瓷枕晃了晃,而后大笑起来。
“我说呢,在这儿呢!”
瓷枕是空心的,两卷银票分别放在了两只不同的荷包里。
一只荷包上拿笔画了两个横,一只荷包上那笔画了三个横。
老刘头再丰裕也丰裕不到这个程度,显然荷包的主人不是他,至于哪只荷包是谁的真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方秀婷连忙拆开那只画了两个横的荷包,而后便发出了一声惊呼:“娘,爹藏了好多银子呢!”
白天方家的男人不在家,难怪任方二夫人怎么翻都翻不到方二老爷的私钱:原来根本没藏在二房的院子里,藏在老刘头这里了。
这真是……居然又叫那扫把星说中了。
“扫把星真是一说一个准。”方二夫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数了数自家男人近千两的银票,又忍不住去翻方三老爷藏下的私钱。
整整比自家男人多了一倍。
“这三房的,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藏钱。”方二夫人看着银票有些不想放手。
私房钱这可是最说不清的。眼下又放在一个门房这里,她再怎么样都是方家的正经主子,惩治个门房还不行?
旁的也不消说,只消说从门房这里翻出的银子,便叫那个老刘头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自古财帛动人心,更遑论,她娘俩如今又不怎么丰裕,自从乔正元那绿帽公派个人来为了大嫂的嫁妆耗上之后,她哪还有多余的银子补贴?靠公中那点月银,出去请哪家夫人喝个茶都不够。
方秀婷也有些眼红,方家什么情况,都是姓方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又要充书香门第的脸面,家里又没金山银山,没有大婶娘,这家里真是清贵过头了。
好多钱呢!而且还是三房的钱。不拿白不拿啊!
犹豫了好一会儿,方二夫人还是收了荷包,道:“扫把星知道的,咱们还是照做吧!”
方秀婷想了想,点头,算了,就拿了爹藏的钱吧!这也不少了。
至于三房的钱,扫把星说了,要她们去还给三房。
方二夫人收了荷包走了出去,径自往三房走去。
去的时候方三夫人和方秀文正在屋里说话,见她二人突然登门,也是吓了一跳。
“哟,二嫂回来了?”方三夫人倒是不过略略一怔,便反应了过来,笑着迎了上来,“怎的也不早说,好叫我派个人去将你接回来。”
“不用,我自己回来了。”方二夫人说着将一只荷包扔在了方三夫人面前的桌子上。
荷包并未收口,是以里头那一沓银票清晰的露了一角出来。
这么多钱就甩在她面前?方三夫人和方秀文对视了一眼,诧异的看着方二夫人母女:这两人今日转性了?
方秀婷扬了扬手里划了两道杠的荷包,道:“这是我爹的,回府的时候在门房那里坐了坐,无意间发现了我爹和三叔藏在老刘头那里的私钱,便拿来还给三婶了。”
方三夫人脸色顿变,原本这些时日就有些蜡黄的脸色如今更是难看的能滴出水来。
“他将私钱藏在老刘头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