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事稳妥,这些小事你自个拿主意,不必与我交代。”凤瑶随意拿起一本书翻阅,并未观察芙蕖的神色。
芙蕖眉头微动,这是给她放权?
难道挑选陪嫁这件事,只是试探?
这样想着,芙蕖眼皮子一跳,不知凤瑶为何这般信任她?
收敛了心神,将东西归整好,便与采芙去门外候着。
云初回来的时候,已经大半夜,凤瑶歪斜在榻上沉睡了过去。丝绸袖摆滑落在手肘,露出一截白如凝脂的手臂,手腕上一串赤红的红豆手链,格外的夺目。
将她手中的书卷拿开,思量片刻,抱着她放在**榻上。抖落被面上的红枣花生,搭在她胸口处。
目光凝在她襟口滑落的罗缨,看了一会儿,终是没有拿出来。干净圆润的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的红豆,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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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昨日里大婚太累了,等云初等得睡了过去。方一睁眼,便看到大红帷帐,思绪有片刻的凝滞,转瞬缓过神来。倏然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她原该是躺在软榻上,如今在**榻上。
云初将她抱**榻?
凤瑶面色微微变了变,昨夜洞房花烛,她给睡过去了!
采芙听到响动,打着一盆水进来,伺候凤瑶起身。看着整洁的**铺,采芙眼底有着忧色。昨夜里她们在门口守夜,屋子里并未有响动,也不曾要热水,足以见得未曾圆房。
果然,托盘上的白喜帕洁白无瑕。
“小姐,等下王妃那边的嬷嬷过来铺**,您如何交代?”采芙忧心忡忡,就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编排小姐不是处子之身。
经过昨日里凤玉那一闹,外边传的难以入耳。
凤瑶张开手,芙蕖替她穿上纱裙,采芙端着澡豆给凤瑶净面。
洗漱后,凤瑶喝了一杯清茶,润了润喉道:“不必忧心。”此事相信云初他做妥善了。
采芙与芙蕖对视一眼,一行人来到外屋。远远的便看到淡薄的金芒下,云初信步而来,他身后跟着荣王妃身旁的李嬷嬷。
“用完膳给母妃敬茶。”云初清冷的说道,顾自在八仙桌旁落座。
凤瑶坐在他的对面,采芙伺候凤瑶用膳,而守在门外的紫鸢这时走了进来。模样生的十分美丽,楚楚动人。站在云初的身侧,挡住了石韦伺候云初用膳。
石韦绕过来阻止紫鸢,冷声道:“主子不喜女子近身,一应事物,你们莫要插手。”
这句话,对屋子里一应婢女说的。
紫鸢是太后手里亲自**出来的人,自然对待下人有些自傲,心气颇高。见石韦这个同是奴才的人这般训斥她,红了眼眶,却是一动不动。
石韦脸顿时冷了下来。
凤瑶皱了皱眉头,芙蕖立即示上去攥着紫鸢出去。
啪——
紫鸢手里的碗落在地上,里面的燕窝粥洒落一地。
紫鸢吓得面色惊惶,水眸里蕴藏着委屈。
凤瑶喝了一口燕窝粥,细嚼慢咽,缓缓的说道:“冲撞了世子,跪在门口反省。”
“世子妃,太后娘娘吩咐奴婢定要周全伺候主子,奴婢不敢忘,适才触犯了主子的规矩。奴婢知错,恳请世子妃看在奴婢初犯,饶了奴婢一回!”紫鸢扑通跪在地上。
凤瑶眸子里闪过一道冷芒,她这是拿太后要挟她!
挑选她们二人来,本就是因为规矩使然。若是安分守己,待过了一段时日,她便将她们二人掉到院外去。如今看来,倒是留不得!
只眼下方才过门,便处罚了陪嫁,未免会让荣王府的人轻看了德亲王府。
递了个眼色给芙蕖,芙蕖心领神会,将人拖到了房舍去处罚敲打。
一旁的李嬷嬷将这一幕看进眼底,打量凤瑶的目光少了方才几分轻慢,多了几分探究,却是不敢怠慢了:“老奴这去给王妃复命。”
云初眸光淡扫李嬷嬷手中的匣子,清冷的说道:“嬷嬷,劳烦你告知母妃,昨夜里我贪杯身子不适,误了流程。”
李嬷嬷一怔,这才反应了过来。看着凤瑶的目光有些古怪,行色匆匆的离开。
凤瑶咳了几声,面色呛得通红。
云初风轻云淡,神色再正常不过。
凤瑶这一顿早膳吃的味如嚼蜡,搁下筷子,便听到云初叮嘱道:“父王有三兄弟,二叔是与父王同胞所出,年及弱冠便早逝了。三叔则是庶出……”顿了顿,云初语气淡然而冷漠的说道:“如今荣王府中馈在三婶手中。”
凤瑶眼睫一颤,这是何故?
云初似看出凤瑶的疑惑,解释道:“当初母妃将我送到国寺,不过半年,父王便前往北疆征战。母妃没有依托,便追随父王去了北疆,一去便是大半年。府中不可无人打理,中馈便交给了三婶。”
凤瑶点了点头,恐怕三婶尝到了甜头,便不愿意松手了。
可云初不会平白无故与她说这些,定是有他的用意。
“你想让我做什么?”
云初举止优雅的用完膳,漱口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看着凤瑶,清透的目光下似有汹涌浪潮。语气骤冷道:“拿回中馈。”
“为何?”凤瑶心中惊异,她不信他没有能力,怎得留给她替长房收回中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