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此无可奈何,他即使不想插手两人的恩怨,可这出了人命的大事,自己也万万不敢耽搁。否则,提刑司那边追究起来,自己要倒大霉的。
他急忙起身让差役带着仵作去查验现场,查明原由。仵作半夜让差役叫醒,听说是西门庆家出了事情,也不敢怠慢,跟差役一路小跑到了西门府中。
西门庆却在他登门时立刻迎了过来,极为热情,带他到了偏房中,查验尸体。
仵作看到尸首时惊讶不已。这人确实新死,身上却并不是微赤色,而是整个肤色发乌,显然不是正常死亡。看起来像是中毒的反应,他接着翻查半天,确定,这人就是死于毒发。
“这恐怕无法仓促结案了,这人死于毒发。虽是您府中小仆,但按律法,只要不是正常死亡的人都要立案查个水落石出了。”仵作禀报到。
西门庆却并不意外,只是微笑着点头同意。他详细填了验尸的报告,只是古代验尸并不能解剖,所以只能在最后写上死于毒发。
他又问道:“这死者生前可有进食?”
西门庆摇摇头,回道:“并没有,我平素里做事都不亲自打理。家里缺了一个仆人,就让人随意才买一个回来。
他昨日告了假,说小腿在搬东西时划伤,听说武大的百宝堂里有各种宝药,就让他去那里买了一个什么云南白药,涂上,并吃了里面的一个小药丸,这中午才吃下,谁知道晚上竟然就死了。”
仵作看到了左腿的划伤,也知道是个新伤,但却明白这不是西门庆所说的不小心划伤。正常划伤不会有这么齐的刀口,万宝堂的云南白药他也买过,知道那药丸是保险子。
但自万宝堂这药卖了这么久,从未听说过有此种情况。至于药吃死人和毒死又完全是两个症状,这西门庆显然在撒谎。
他揣测到这事情恐怕有些复杂,却不敢多说什么。这西门庆不是自己能开罪的起的。他打定主意,一会只管把验尸报告一交,剩下的事情绝不参和,置身事外。
他点点头,填完报告,让衙役抬了尸到县衙,自己也告辞回去,路上却突然被几个蒙面大汉拦了下来,团团围住。
“好汉饶命!”他见那些人已经拔出了雪亮的刀子,吓得赶紧跪下求饶道。
“该说的说,该做的做,明白吗?家里的老小要想活命,你就放聪明点。”那几个蒙面大汉中一个人冷冷地警告道。
仵作惊呆了,明白他们是为何而来。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捣蒜样地点头。
那人也蹲了下来,要他按照自己所说的改了报告,他只能依照吩咐改了起来。
那人看他改完,又丢了一包东西在地上,喝令道:“拿了滚吧,就按这意思呈交上去,谁问都不要改口。否则,你一家老小都要陪你不得好死。”
这仵作不敢不收,拿了那一包东西就赶紧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家。心咚咚地跳着打开那包东西看了看,竟然都是银子,看样子,至少有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