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第二百八十七章漫长
秀儿还住在凌寻小筑的偏殿里,只是在白日的时候,将自己的贴身丫头月儿唤来,交代一番,便安心住下了。
一日,都未曾踏出屋门一步,端进去的饭菜,也是原封不动的怎么样进去的再怎么样出来。
虽说现在回岚竹园,已经无人能再威胁到她的性命了,可她实在无心无力应对爷爷。
她从小就是爷爷抚养长大的,对爹娘的印象,也只是听爷爷在耳边絮叨,模糊笼统,没有多少感情。
爷爷是最懂自己的人,她的一个眼神,爷爷都能轻易的捕捉,她什么都瞒不过爷爷,陈泰是爷爷唯一不知道的秘密。
经常会听到下人说爷爷的坏话,她也只是装作没听到,她的性子极柔,不喜计较,她只知道,无论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他待自己都是极好的。
既然不想面对,那就暂且懦弱的逃避好了,她与沐千寻萍水相逢,按道理不该叨扰的,却偏偏觉着理所应当。
对沐千寻产生了类似于依赖的感觉,那个旁人口中高高在上的郡主,在她眼中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
她帮了她,救了她,伤了她,她还是分得清善恶好坏的,尽管再不想接受,陈泰不是她的良人,那都是事实,无法更改的事实。
宫中一夜之间发生的种种,她也都听说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不惊讶,不激动,不欣喜,只是暗暗的松了口气。
现在就算是天塌了,她也只顾的心里的伤悲,实在无暇顾忌其他,要接受挚爱之人的欺骗、背叛,要抚平那个伤口,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窗户、门板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一抹落在衣裙上,一抹洒在床榻上,淡淡的,清冷而忧伤。
沐千寻站在秀儿门前,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忍不住叹息,深幽的眸子也感染了那份惆怅似得,不复清明。
手指搭在门上,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推开它,靠着过人的眼力,将烛火点燃,屋子慢慢的亮堂了起来。
秀儿就这样抱着膝盖,坐在床榻之上,背靠青墙,怔怔出身,对沐千寻的出现,恍若未闻。
沐千寻只觉得心头一痛,她已经不哭了,想必,泪已经流干了吧。
肤色黯淡无光,弯弯的眼眸布满了红红的血丝,死寂一片,似乎没什么能搅动那一潭死水。
仿佛,一日的时间,她就长大了一样,褪去了稚嫩青涩,平静的骇人,也只有情爱的伤痛,能让人变化如此之大。
站在她面前,沐千寻突然觉得很无措,也许,她不该打扰她,本来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看到她的样子,只剩无言。
干脆脱掉鞋子,跪坐在秀儿旁边,转过她的身子,摆弄着,试图让她躺下来。
秀儿倒是温顺听话,顺着沐千寻的动作,轻轻的躺下,睁着眼睛,却不知她在盯着什么。
沐千寻无奈的躺在她身边,伸手抚向她的眼睛,一直搭在上面,但愿她能够入睡吧,也许睡一觉,她就清醒了呢。
本打算,今夜,她就陪陪这个傻丫头,与慕宥宸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可总是有人要扰乱这份平静。
屋外吵吵嚷嚷的,无法忽视,听这脚步声,竟然惊动了慕宥宸,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这凌寻小筑。
沐千寻只好将秀儿扔下,出门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傻眼了。
慕宥宸背对着来人,看不到脸上的神情,沐千寻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气,冷皓、夜晨也是一脸的无奈。
轩辕浠被绑着双手双脚扔在地上,安静的不做任何挣扎,嘴唇红肿,有被咬破的痕迹,还残留着殷殷的血滴。
衣衫皱巴巴的,一双水眸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充斥着浓浓的恨意,白皙的脖颈上,红紫色的咬痕清晰可见,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
眉间的朱砂痣,脸上的疤痕,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狰狞,燥热的空气,平白冷了几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两个身着侍卫服的青年男子,其中一名男子脸上有一道被挠出来的血痕,看样子下手极重。
沐千寻面色一沉,声音冷冰冰的,瞪着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
“这是怎么回事?”
“部落长命我们把人送过来,说是之前答应郡主的。
人已送到,属下告退!”
被沐千寻的这一眼瞪得心底发寒,二人瑟瑟索索的垂首,推搡着将话说出口,不等沐千寻吱声儿,转头就走。
“站住!”
沐千寻怒斥一声,二人顿时觉着双腿被什么捆绑住了似得,走不动道儿,缓缓回头。
其中一名男子硬着头皮询问,底气不足:“郡主还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