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戾疑惑地望着她,她愉悦地拉着他说:“你还是太子殿下的时候,有一天,我也穿得是这样隆重好看。”她指着周围的宫娥说:“她们,都叫我太子妃。”
他听后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把脸色崩得愈紧,又暗暗攥了拳头。
她似乎还能察言观色,见他抖着浓眉,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你怎么不高兴?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靥肌一抖,僵硬地笑,搂住她的腰问:“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
“拜天地!”她喜悦地不假思索地说。
“是拜天地,”他咬着牙说,将她拦腰抱起,走向飘曳的纱幔,“拜完天地之后呢?你还记不记得?”
她被抛在床上,他欺身上去。
她喜滋滋地推他道:“不是这样,先喝了交杯酒的。”他闷着声沉暗着脸不愿再说话,埋头就去咬她的脖颈,双手胡乱地撕扯她的衣衫。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她大声抗议着,像受了惊吓的小鹿,惶恐地哭道,“你这样好吓人!”
他随手将她的衣服都扔去帐外,也不知怎么会轻轻捧着她的脸抚摸了两下。
她随后将两手都环上他的脖子,靠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这样我才喜欢。”
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他怒从心起,本想再恣肆摧残她,行动前又迟疑了,理智告诉他,如果那样,他离她的心只会越来越远,为什么非要让她支离破碎呢?
他终究低下了头,动作轻柔地吻她,她亦温柔地回应,偶尔会语声甜腻、无限依恋喊一两声:太子殿下……
……
公孙戾不顾左相一干人等的反对毅然决然地立了贵妃为后。这是让左相一派焦头烂额之处。
宫中人人都觉得荒唐,立一个不知得了什么“痴傻之症”、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病的人为后,可以说是史无前例,这样的人让她做皇后,她能治理后宫么?她不能,得靠阮周二人协理。这又是让左相一派也许能够松一口气的地方。
可阮周二人,又是谁的人?阮似是右相安插的人,而周是长公主府进献的,只怕也是右相的人。那一口气还是不能松。
周淑媛常与阮绣芸闲话。
“姐姐,从前的贵妃虽然小产了,受了打击得了不治之症,可却坐稳了皇后的位置,陛下不但没有冷落她,反而独宠她一人了,这样下去,还怕怀不上龙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周说。
阮回:“妹妹不知,男人有时候就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互猜心思很累的。如今,贵妃得了这一‘怪症’,什么心思都没有了,陛下跟她在一起,就不会有那么多提防了,我想,换作是妹妹,陛下也会独宠妹妹的。”
“姐姐真会说笑,”周淑媛道:“说到底,还要看美色,皇后那种姿色的‘傻’了,落在陛下眼里,大概就是‘天真无邪’、‘我见犹怜’,我要是傻了,估计马上被打入冷宫了……”
二人掩面一阵说笑。
天开始飘雪,令人有些意外,今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得早。
她这个皇后当的确实只是个名头,后宫之事全凭阮周二人打理了,她只陪着他风花雪月。可在与他欢乐地相处之时,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当作太子殿下。渐渐地,他已经可以将愠怒不形于色了。
御花园中的早梅开了,逸着淡幽的香气,雪花如扯棉飞絮,绵绵无声地落着,她在他身侧翩翩起舞,清丽的容颜犹如梅花枝头的冰凌反射的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