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菲利克斯回到办公室时,惊讶地看到窗前站着一排猫头鹰。
“哦,好吧,复活节,我忘了留窗户。”他后知后觉地说。
他打开窗,刚从银质怀表里出来的瓦伦新奇地看着一股脑冲进来的猫头鹰,它们在办公室里盘旋,一个个像轰炸机似的把包裹丢到他们脚下,同时叽叽喳喳地叫着,为自己等了大半天而愤愤不平。
瓦伦顺着菲利克斯的腿爬到肩膀上,低头看着地上的包裹。
菲利克斯想起他去年收到的复活节糖果彩蛋,整整一年都没吃完。但不管怎么说,收到礼物这件事本身还是很值得开心的。而且他可以和瓦伦玩噼啪爆炸牌,赢的人拆一件礼物。。
隔天一早,当他出现在礼堂时,不出意外看到了学生们翻着报纸议论纷纷。
“马尔福……”有学生低声说,彼此交换眼神。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德拉科,他坐下来开始吃早餐,等会儿还需要赶到魔法部继续参加审判。整个流程会一直持续到复活节假期结束,菲利克斯突然很想逃课。
但一直到吃掉最后一块土豆,他也没想好借口。弗雷德和乔治研发的速效逃课糖对他效果不明显,而且请病假……嗯,他实在张不开嘴。
最后他还是跑去魔法部了。
……
另一边——
“难以置信,我还是无法理解,”哈利低下头,假装正在对付一块难啃的骨头,罗恩和赫敏凑过来,听到他低声说:“马尔福怎么会和…会是间谍呢?”
他抬起头望向斯莱特林餐桌,德拉科正面无表情地用叉子戳着一个苹果派,距离他最近的斯莱特林学生也隔了两个位置。
“是潘西·帕金森,”赫敏看着那边低声说,“她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段复杂的关系。”
她看得很准。当德拉科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潘西立刻扭过头和旁边的米里森说话。
“哦?那可够伤人的,虽然我也吓了一跳。”罗恩说,他纠结的表情足以证明他说的都是真话,“我差点以为今天是愚人节,但弗雷德和乔治的生日都过去好几天了,我有点后悔送他们滑稽帽了。”他肉疼地说:“一共花了我5个加隆。”
“那是什么?”哈利好奇地问。
“你说滑稽帽?”罗恩兴致勃勃地为他介绍:“佐科的新产品,我有天从弗雷德的书页里看到了宣传单。上面说戴上它后你的脸可以在吸血鬼、狼人和女鬼之间转换,长一些可爱的獠牙、柔顺的鬃毛之类的东西。”
“听起来有点像‘未来世界’的翡翠王冠,”赫敏插话说:“一个是换脸,一个是换衣服。”
罗恩耸耸肩,“弗雷德声称佐科是从防咒帽上获得的灵感,认为自己亏大了。但我觉得很有趣。”
“海普教授也快过生日了吧?”哈利说:“我记得是15号?”
“8号,我们上次弄错了。”赫敏说。
“那不就是今天?”罗恩惊讶地说:“弗雷德和乔治还说想搞个大新闻,”他乐不可支地说:“哎哟,我得把这个秘密保留下来,你们谁也不许告诉他们……”
晚些时候,他们让罗恩的猫头鹰小猪带着一个包裹飞出猫头鹰棚屋。
“它看上去有些吃力。”赫敏担忧地看着天空。
“没办法,海德薇再也不想去教授那里了,它觉得丢脸。”哈利无奈地说。
他们目睹小猪在空中摇摇晃晃,像是一个活动的钟摆,最后艰难地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但他们知道,只要翻过几个塔楼——如果小猪没有不幸撞在某个柱子上的话,它就会飞进古代魔文办公室里。
“你们认为教授会喜欢那个望远镜吗?”罗恩问,没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我原本打算送一只宠物耗子来着,让它和瓦伦作伴。说实话我觉得它们长得很像……可惜时间太赶了,那个望远镜是乔治让我做测试用的,应该是新产品,但我一直没来得及……赫敏,你送了什么?”
“一盆植物。”赫敏说。
“这个主意不错,我得记下来。”罗恩眼睛发亮。
哈利没说话。他盯着蔚蓝的天空,思绪随着猫头鹰飘向了远方。他刚刚产生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但是他还是不可遏制地思考一个问题:斯内普的生日是哪天?也许……但下一秒他就把这个念头丢在脑后。想想吧,他告诉自己,就算斯内普现在是卧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好吧,其实是挺了不起的,哈利不情愿地想,他还是挺佩服这点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面对伏地魔时的场景。他不怕伏地魔,但让他冷静地和伏地魔拉家常、套近乎……哈利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没在墓地里见到斯内普,也许他隐藏其中,或者是来晚了?
哈利想到伏地魔在那晚对食死徒发表的讲话,他没听到全部,但一开始说的那些他还是记得的,伏地魔一边感慨自己的重生,一边恐吓食死徒。
“有一个没胆子回来……会付出代价的。另一个,我想是永远离开我了……他当然会被处死……”
现在想想,前者可能指卡卡洛夫,后者则是斯内普。
但斯内普现在活得好好的,哈利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忍不住想象斯内普和伏地魔见面的场景,但因为缺乏参照物,脑子里一片空白。在他印象中,斯内普要么是在课堂上用他独有的慢条斯理、拖腔脱调的声音讲课、挖苦学生;要么突然从背后出现,用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语气嘲讽并向其他学生展示哈利熬的魔药有多糟糕,不得不打低分……但哈利不认为斯内普会用这两种态度来对待伏地魔。
可能和其他食死徒一样吧,哈利心想,他想到了那群食死徒跪在伏地魔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一阵作呕。他倒是宁愿斯内普硬气点儿。
从猫头鹰棚屋出来时,他们又忍不住聊起马尔福一家。罗恩提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祖父,“那可是一个厉害人物。”
“他也是食死徒吗?”哈利问。
“没人知道,”罗恩说,但随后他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爸爸说他可能是神秘人早期的资助人之一。”他似乎很高兴看到哈利和赫敏张大嘴巴。
“但他从来没被抓到把柄,一直以受人尊敬的样子死去。”罗恩补充道:“和他一比,他儿子就显得不够聪明,我是说卢修斯·马尔福。”
哈利开心地咧咧嘴。
“让我想想,”他掰着手指一一数道,“在第一次战争失败后宣称自己中了夺魂咒,后来成为福吉的提款袋,在我们二年级时丢掉校董身份,哦,对了——还有多比!大半年前跪在伏地魔面前忏悔认错,现在躲在某个地方出不来——是啊,我理解你的意思了。”
他们说说笑笑,马尔福一直和他们不对付,现在看到这一家子倒霉,他们其实挺幸灾乐祸的。但当他们走进公共休息室时突然意识到,马尔福现在和他们站在一边了。
“我倒宁愿他一直是食死徒——”
“噢,别说傻话。”
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翻着书包,教授们显然没打算让学生们在假期里过得舒服,默契地留了一堆作业。这也导致五年级学生中有相当多人没回家,而是留在学校里唉声叹气、哈欠连天地补作业。
罗恩一边从书包里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一边气呼呼地说:“那些低年级学生太吵了,真想给他们扣分。”但随着一个个科目的作业摆在眼前,他的气势肉眼可见地消失不见。
哈利趴在桌上,用魔杖随意点着赫敏昨天送给他们的复习计划时间表,每一科的任务都清晰地标注出来。“我还加了倒计时,”赫敏喜滋滋地说:“就在左上角。”
哈利瞪着羊皮纸上的数字‘59’,内心里突然有股冲动想把它撕下来。
“你们说,卢修斯·马尔福到底是怎么和海普教授拉上关系的?”他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