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伏地魔的红眼睛凝视着哈利,就像是盯着他们所有人,然后他露出可怕的笑容,念出咒语:“钻心剜骨!”
人群中又是一片惊呼,一些人已经不敢去看。然而哈利竟然挡住了,坚持着没有倒下,反而大声挑衅,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小天狼星盯着伏地魔的影子,牙齿咬得咯吱响。
伏地魔明显被哈利激怒了,他大声念出钻心咒,这时候一道红光从天而降,挡在哈利身前……
“是海普教授!”
“他在空中,真不可思议——”
“少见多怪,你没看到他在第二个项目里展示的银色羽翼吗?”
“我只是没想到那玩意儿竟然真的能飞!”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菲利克斯暂时不打算展示完整的过程,一来避免世人看到伏地魔的强大,从而丧失信心;二来他也不想让自己死而复生的过程反复传播……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丽塔·斯基特,她正伸出粗肥的手指示意摄影师赶紧拍照呢。
他只需要挑出一段能表现伏地魔残忍的画面就够了。
“暂时只有这些了,”菲利克斯在一片压抑的寂静声中说,“只是一个佐证,算不上绝对证据,而且格兰杰的状态有些差……”
赫敏适时地气喘吁吁。
“——我还有更多证据,比记忆更可靠,不过可能要等到审判的时候拿出来?”他征求意见似的看向福吉,福吉面如死灰,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当然不是,”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我会以威森加摩首席法师的身份,召集全体威森加摩成员举行会议,菲利克斯,希望你能出席作证。”
“这是我应该做的。”
菲利克斯配合地说道。
福吉还在一个劲儿地自言自语,“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怎么会——怎么可能——”
“那么部长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吗?或者担心我在会议之前跑掉?”菲利克斯问。
福吉嘴唇蠕动着,哆嗦个不停,“不……不是……”他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但有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是庞弗雷夫人,她在一旁等待许久了。
“那么——事情终于结束了?谢天谢地!”她快步走到哈利他们面前,“你们需要治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真以为钻心咒那么容易抗的?”她推推搡搡,像是赶鸭子似的推着哈利、罗恩和赫敏。
“哎哟——”罗恩痛叫一声,“轻点,庞弗雷夫人。”
“刚才不是很英雄吗?”庞弗雷夫人不满地看着他说,“那可是不可饶恕咒——”
“可是我伤的是腿。”罗恩委屈地看着她。
“……好吧,你说得都对,我才不会和病人争……”她絮絮叨叨地说,带着三人到隔壁的临时帐篷接受治疗。
邓布利多也适时地安排教授带着学生们返回城堡。
“尽管我很感激你们在今晚展现出极大的正直和勇气,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现在已经很晚了,去吧,回去睡一觉,在本学年的最后一周不会安排任何课程……”
学生们响亮地喝起彩来,随后有几个学生打起了哈欠,就像是会传染似的,很快大家都哈欠连天,倦意沉沉。
趁没人注意,福吉像肥老鼠一样悄悄溜走。
“等等,部长先生,您还落下了您的礼帽——”乔治从地上捡起一顶沾灰的帽子,朝他喊道,福吉木然地回过头,礼帽在咒语的作用下朝他飞来,打在他的鼻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学生低低笑了起来。
傲罗们对此没有半点反应,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德力士,”菲利克斯很满意地看完福吉的窘态,叫住了走在后面的傲罗,“帮我给博恩斯女士捎个话,我这两天会抽时间拜访她。”
德力士点了点头。
同样听到这话的福吉脚步顿了顿,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步履蹒跚了许多,在他从菲利克斯的视线消失前,连着摔了两跤。
“我曾经和他相处得还算愉快,”邓布利多轻声说,眺望远处,“在他刚开始当部长的时候,三天两头地向我讨教、求助,不过后来,他的信心增强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也许是出于对之前那段小心谨慎的经历反感的原因,他迷恋上了权利,并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个可能动摇他地位的人……”
“阿不思,”菲利克斯微微笑着,“我已经开始期待没有福吉的日子了。”
……
深夜。
房间里光线昏暗,墙壁上的校长画像们打着呼噜。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安静地思考着,桌上的银器发出嘈嘈杂杂的声响。半晌,他打开左侧的抽屉,那里放着一枚挂坠盒和一根魔杖。
这两样东西都和伏地魔有关——前者是他的魂器之一,后者是他的紫衫木魔杖,邓布利多在圣诞之夜从老克劳奇身上缴获的。
但除了挂坠盒和魔杖,现在抽屉里又多了一枚戒指。戒指很大,像是金子做的,工艺粗糙,上面嵌着一块沉甸甸的、中间有裂纹的黑石头。
“复活石……还不是时候。”邓布利多轻声呢喃,手指拂过戒指上的黑色宝石。
他用极大的忍耐合上抽屉,微微喘息着。
“你老了,邓布利多。”架子上的分院帽说。
“谢谢你的提醒。”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接着他又陷入了沉思,“只剩一个,还是两个?”片刻的沉默后,他挥动魔杖,唤出银色的凤凰守护神,平静地说:“西弗勒斯,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