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盯着祭台,那么大一座雕像,就在他眼前,在极短的时间里化作腐朽,碎成一块块,然后被无形的风卷成细沙,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难道是因为自己吹的那口气?
肯定不是,菲利克斯心想,这太无稽了,海尔波的雕像应该和之前见到的那些蛇怪尸体类似,也是在密封状态下,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最少也有上千年,不,两千年了吧?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卑鄙的海尔波活跃在古希腊时期,比霍格沃茨四位创人还早,而且当四巨头崛起的时候,海尔波已经销声匿迹几百年了。
对他们来说,海尔波已经属于传说的一部分——只知其声名狼藉,未曾见过真人。甚至于在他们小时候,可能还因为不听话而被爸妈拿海尔波的邪恶名声吓唬过。
菲利克斯咧咧嘴,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好笑。曾经的传奇也曾是稚童,这本是事实,却很少有人会这样联想,他们更倾向于认为传奇一开始就是传奇。
菲利克斯抛开这个想法,变得严肃起来,很认真地思考魂器的问题。
没错,魂器。对于他来说,魂器对他唯一的吸引力,就是在灵魂上的研究,可惜的是,即便他掌握了魂器的制作方法,却也对灵魂的领域知之甚少。
连皮毛都未曾触及。
他想到了那本书,《尖端黑魔法揭秘》,上面并不止魂器一种魔法,但毫无疑问,它却是其中最邪恶的。邪恶的原因,不仅仅是需要谋杀,还因为分裂灵魂。
让完整无暇的灵魂变得不完整,这是一种逆反自然的行为,必将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这是书上明确提到的,至于什么代价,书上没说,菲利克斯也无从知晓。
……
赫敏刚进来时,被吓了一跳,原来不止那两条堵门的蛇怪,里面还有一大窝,她不得不顶着泡头咒,小心地绕过横陈的蛇尸,不让它们碰到自己,然后来到教授面前,恰好听到教授提到魂器。
她心里一惊,难道教授发现了神秘人的第四件魂器?仔细一想不对,因为前面还提到了一个人名——海尔波,她也迅速意识到,海尔波这个名字的意义。
卑鄙的海尔波,古希腊著名的黑巫师,是诸多现存黑魔法的源头之一,发明了许多邪恶的诅咒和黑魔法,这里面最著名的就是魂器!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蛇佬腔,发现了蛇怪的孵化方法。
难道他们误打误撞,进入了海尔波隐藏魂器的地方?
刚想开口询问,教授叹息着吹了一口气,然后他面前看起来很结实的雕像就土崩瓦解,化成飞灰,甚至当她走过来时,连灰都不见了,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教授?”赫敏歪着头,看着菲利克斯,他从刚才就一直沉默不语。
菲利克斯看着她,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
“您毁掉了海尔波的魂器?”
“唔,与我无关,它早就毁掉了,我们只是发现这个事实而已。”
赫敏眨着眼睛,利用有限的关于魂器的知识尝试分析,她先是看了一眼其他人,克蕾米三个人刚刚进来,正对着挡在前面的蛇怪尸体咂舌,妖精戈努克……她看不见,可能被蛇怪挡住了吧。
于是她小声询问:“教授,如果魂器被毁,那海尔波的主魂呢?”
菲利克斯眼睛转动,这倒是很有意思的问题,魂器的作用是把灵魂分裂开,将一部分藏在身体外的某个物体中。这样即使身体遭到袭击或摧毁,也死不了,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留在世间,未受损害。
但这针对的是巫师意外身死而魂器尚存的情况,如果这两者都发生意外了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海尔波发明了魂器的制作方法,并成功制作了第一件魂器,但他还没来及研究如何恢复肉身的办法,结果就因为意外去世,或是干脆老死了……
这种猜测不是没可能,海尔波之所以被后来者推崇,或是憎恨,就是因为他创造性地发明了不少黑魔法,那有没有可能,在他之前,还没有人研究过为死灵恢复肉身的办法?
菲利克斯顺着这个猜测推演下去,海尔波因为魂器的存在而主魂不灭,一直游荡,但他找不到好的办法复活,如此不知道多少年,魂器也在漫长的时光里腐朽,那等待海尔波的会是什么?
他是直接消亡,还是继续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游荡,比最卑微的游魂还不如?
“我也不知道,”菲利克斯这样回答赫敏的问题,“也许死了更痛快些。”
赫敏一时无法理解,还想继续追问,但她很快意识到了关键,失去魂器,空余主魂,只有三种可能,要么消散,要么像伏地魔那样苟延残喘,要么成功复活。
前两者不得而知,但第三种可能性极其渺茫,因为后世人从未再发现他活动的痕迹——这其实很不应该,如果海尔波借助魂器复活,他没有理由隐藏起来。
而剩下的两种可能,根据教授的回答,‘也许死了更痛快些’,这说的是主魂消散的结局,但如果没有……就像伏地魔那样,在世间游荡几千年?
她突然不寒而栗,世界上最痛苦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了吧?
“小姑娘,让开一点。”
一个声音说,吓得赫敏身体一抖,她跳到一边,发现妖精戈努克正平视着祭台侧壁的浮雕,她低下头,看到妖精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柄银质小刀,正努力撬着浮雕上的宝石。
戈努克成功拿到一块红宝石,他轻轻哈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贪婪地说:“古老的宝石,我嗅到了厚重历史的味道,它比我任何收藏都要珍贵,那是时间的重量!”
赫敏眨眨眼睛,她觉得这句话应该只是一种修辞手法,和特里劳妮、瑞菲汀的话差不多,不过还是好奇地问:“你看到了什么,戈努克先生?我可以看看吗?”
“不行!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古灵阁的。”他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