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宙航:“……”
贲张的血管一下子收缩回去了。
封宙航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因为脑补已经有些抬头的某个器官恢复原状,他垂下眼睛,主动去接燕行归手里的折叠床:“给我吧,我睡这里就可以。”
“那不行,你难得来一次的!”燕行归动作强硬地抢回来,“怎么能让客人受委屈?我还做不做人了!”
“我是男人,我应该……”
“呵,男人了不起啊?你是想在这里和我打一架看看谁更强?”燕行归恐吓地挥了挥拳头,“你忘了上次我们两个在宿舍里一对一的结果了?”
上一次,还是脑虫入侵的那一次。
封宙航忍不住顺着她提起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一天晚上,他确实被脑虫寄生了,可他的记忆还是清晰的,甚至因为脑虫存在的原因比平时更加清晰。充满暧昧和羞耻的画面一一浮现,封宙航觉得血流好像又开始加快了。
“……好的。”他干脆地爬上了床,老老实实躺下。
燕行归这才满意地撑开了折叠床,自己也爬了上去。
她是真的困了,本来打算和封宙航再唠两句的,结果刚刚张开嘴,一个哈欠打出来,她便转瞬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身边响起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封宙航才缓慢睁开眼睛,探身看向旁边的人。
他一点都不困,他知道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只有24个小时,所以他要一秒不浪费地用这双眼睛更仔细地看清这个世界。
鼻间萦绕着的是曾经在很多擦肩而过的瞬间让他分神去捕捉的气息,只是曾经的若有若无如今变得铺天盖地。封宙航忍不住侧过身去看她,从眉眼的轮廓看到露出来的手指尖,渐渐地,他的呼吸也变得轻柔悠长起来。
他不像冉星河那样,仍然抱有少年天真的固执。觉得“只要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燕行归,那就不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她”。他经历了更多的战斗,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他不习惯的,只是……只是自己以为不会离开的那个人突然走了而已。
所以,当他再次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接受了“离开的人只是在另外一个时空活过来了”这个设定。
重新出现的人还是不是之前的那个人?平行时空的人算不算同一个人?
谁在乎啊。
说他薄情也好,自私也罢,他和这个年代的绝大多数人一样,想要的只是一份能填补胸口冰冷的温度罢了。她们有同样的外表,同样的性格,甚至还有同样的记忆,为什么还非要从哲学上论证一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行归?”他忍不住轻轻叫了她一声,似乎是想要确定她是否真的存在。
旧星历时候的燕行归是非常警觉的,别说这样喊她的名字,哪怕身边稍有风吹草动她都会跳起来迅速进入机甲。可是现在,燕行归却只是翻了个身,发出了一声模糊的梦呓。
“老封……”
她在喊他的名字?
封宙航心中一动,身子又朝外探了探。
“老封……不要死……”
她的手伸出来,正好握住了他垂下来的手指。
“班头走了,我只剩你和和韵了……”
凌晨时分,这里仍有城市灯光,它从半掩的窗帘照进来,勾勒出男人半弓着的后背和拉着他的那只手。
过了很久,封宙航才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重新躺回了原位。
他耳力很好,能听见外面传来的说笑声。那是凌晨还在外面闲逛的学生,这在旧星盟时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到了夜晚,就连基地里都会尽量放低声音,生怕引起太多夜行虫族的注意。
这真是个好时代。
如果他们生活在这个时代,那么是不是他也能勇敢一些,坚定一些,可以对她说一句“绝对不会离开你”?
燕行归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封宙航已经起来了。
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拉得没有一丝褶皱。让生活态度散漫的咸鱼一看就肃然起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肚子咕咕叫的香味。厨房里传来动静。燕行归趿着拖鞋走过去看了一眼,学生宿舍狭窄的厨房内,身穿黑色紧身作战服的精壮汉子正站在对比起来格外逼仄的炉灶前,一脸严肃地盯着锅里的煎鸡蛋。他握着锅铲的动作和持枪的时候一样标准帅气,听到她的动静,他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利索地装盘出锅,同时把放了小番茄和西蓝花的煎蛋盘子递给她:“刷完牙再吃饭。”
燕行归:“……”
燕行归落泪了。
天啊,这是梦吗?
这就是她梦想中退休后,路德维希养鸡、封宙航种田、姜和韵纺纱,然后大家都能给她这条咸鱼做饭的完美生活吗?!
“怎么了?”封宙航奇怪地看着端着盘子久久没动的燕行归。
“封哥,”燕行归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能永远留下来吗?”
封宙航微微一怔,然后脸上显出几分不自然来。
“博物馆规则允许吗?”
“……哦。那不行。”
燕行归蔫了吧唧地端着盘子去洗漱吃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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