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有点奇怪:“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哦。”宁时修随手擦了一下额角,“走得急,有点热。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单元门。宁时修替她按了电梯,等她进去,他却还在外面:“你先上去吧,我在楼下抽根烟。”
许冬言深深看他一眼,她以为他在避着宁志恒,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说了声“好”,按了关门键。
第二天,许冬言起来时发现宁时修已经先走了,餐桌旁只有温琴一个人在吃早饭。许冬言懒懒地坐过去:“昨晚赢了还是输了?”
温琴替她盛了一碗粥:“你妈出马还有输的时候?”
许冬言冷笑一声:“没少见您输。”
“去去去!”温琴横了许冬言一眼,“对了,今天你哥要送你宁叔去公司,所以他们早走了,你一会儿自己搭公交车去吧。”
“宁叔不都自己开车去公司吗,什么时候用人送过?”
“昨天喝了酒,别人送他回来的,车停公司了。”
许冬言若有所思地低头喝粥,再抬头看了一眼温琴,状似不经意地问:“妈,你……觉得宁时修这人怎么样?”
“好啊,我要是能有这么个儿子我就愉乐了。可惜啊,他是别人的儿子。”
“也可以是您的儿子啊。”
温琴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按照法律上的说法,那倒是可以的。”
许冬言闻言,几不可闻地嘟囔了一句:“半子也是子。”
温琴一开始还没明白许冬言的意思,明白之后就想到了那天看到两人牵手,也就知道了他们大概不是闹着玩的。可面儿上,她却依旧当作不知道,笑着说:“时修会看上你?你看看人家闻静,长得漂亮,工作好,脾气性格也好,最关键的是人家比你成熟,对感情这事有个定性,你呢?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的,你快别祸害我们时修了!”
这原本就是母女俩标准的对话模式,如果是搁在平时谁也不会真的为了几句揶揄就动气,毕竟二十几年了,大家早都习惯了,可是今天,温琴的这番话却说到了许冬言的痛处。
她放下筷子起身:“抽空赶紧把亲子鉴定做了吧。”
温琴不紧不慢地抬头:“我说你急什么?虽然不知道你怎么鬼迷了心窍,但作为你妈,我还是希望你能称心如意。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
许冬言回头看她:“什么意思?”
“时修是不错,你们要是真能走到一起,我也会祝福你们。老宁那老思想如果接受不了,我们老两口可以为了你们先把婚离了。反正我也这把年纪了,无非就是找个伴儿。可是,你真的喜欢时修吗?我记得你几个月前还对你那领导喜欢得不行呢,万一这样那样的原因你俩处了半天却处不下去了,你们还是法律上的兄妹,时修未来的媳妇也得叫你一声小姑,你得叫对方一声大嫂,你确定不会尴尬吗?你确定你还愿意回这个家?”
许冬言愣了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些。
温琴继续说:如果这些你都想清楚了,还是决定非他不可,而他也决定了非你不可,那妈就支持你们!”
母女俩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对话了。听了这番话,许冬言觉得鼻子直发酸,妈始终是为儿女好的,这一点不会错。可是听了这番话后,她也不禁怀疑自己:真的能和宁时修走到最后吗?
此时,她已然没有了之前那种笃定,对时修、对自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