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雅小声说了句“对不起”,都没正眼看人家就匆忙离去。
那姑娘停下脚步,看着宁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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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阳精神疗养院。
聂昊问常鹏:“胡磊的脑子,哪里特别?”
常鹏点开电脑里胡磊的大脑造影图:“他的前额叶皮质、颞叶皮层……”他抬头看看聂昊和他的同事,他们很严肃,但脸上茫然,显然不明白。常鹏便用手指圈了一个部位范围:“就是这些地方,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有缺陷。”
“有缺陷会怎样?”
常鹏道:“这个非常复杂,很难下定论会怎样,有很多种可能性。我只能说前额叶皮质与人的认知、感情、记忆、情绪、欲望等等许多方面都是相关的。”
“就是这种大脑情况很少见吗?”聂昊问。
“能称为异常的当然就是不多见的。”常鹏答道。
聂昊再问:“然后这个脑子还有恶性肿瘤,就更少了吧?”
常鹏点头:“那肯定的。简教授事情多,特别忙。我们这边疑难棘手的病例也不少,简教授每次过来时间都排得很满,如果不是特别的病例我也不好跟简教授说。胡磊的情况挺特殊的,而且他还提到需要做肾移植,这种情况我们也没遇到过,所以我觉得简教授愿意帮他看看。”
“那简教授跟他见面具体聊什么,你知道吗?”
“我转了病历之后简教授跟我沟通过他的病情,他们见面的时候我不在场。事后简教授也没跟我多谈,只说见过了,跟胡磊谈了,这病人有点紧张。他说如果后续还有情况再说。”
“那之后有后续吗?胡磊还来过吗?”
“我没见过,也没听简教授提过。应该是没来了,不然简教授会告诉我的。”常鹏道。
“胡磊之后也没跟你联系吗?”聂昊问。
“没有了。”
“这么特别的案例,你们不跟进一下吗?”
“那天胡磊见完简教授之后,跟我说他心里有数了,他要再考虑看看。可以的话,就先去安排手术,都定好之后再联络我们。”常鹏道:“我说了,我们这里不能手术,能做的是术后的康复和疗养。胡磊说他定好做手术的事再联络我,我就等着呢。这手术是大事情,整体费用也很高,这也才过了一个多月,我要去问好像催着他或者提醒他一定要来我们这儿似的,这也挺尴尬的。所以我没问。”
听上去合情合理,聂昊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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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兴分局。
葛飞驰问顾寒山:“为什么他会继续杀人?”
顾寒山道:“我说的是,很大可能继续杀人。”
“别抠字眼,说说理由。”葛飞驰着急。
顾寒山稳稳地道:“这不是抠字眼,这是严谨地表述。在医学上有很多种可能性,没有绝对的事,更何况这里还不止脑功能的问题,还涉及到环境因素,人为刺激,行为动机……”
向衡打断她:“不需要太严谨,我们不是医生,不给他动手术。大胆推测,他为什么会继续杀人?”
“这就是一个敢杀人的脑子。”顾寒山道。
“食髓知味?”向衡问。
“对。”
“不是。”葛飞驰道:“就算不需要太严谨也别用这么笼统的对暗号方式,详细说说。看看有没有可能通过这些脑部的片子找到他。”
向衡:“……”
葛队这是飘了!要是看个造影片、核磁片就能抓到凶手,那他们重案组当初就该在医院脑科神经外科占一个办公室。
“这谁的片子?”向衡问。
“胡磊的。”
向衡:“……”难怪呢。
顾寒山有了兴趣:“我还能看看他别的片子或者更详细的病历吗?”
向衡摆了摆手,让顾寒山停一下。他问葛飞驰:“胡磊跟顾寒山有关系?新阳?还是第四医院?”
这肯定是葛飞驰想留下他们的原因。
“你这人,真是太适合干警察了。”葛飞驰有求于人,先夸一句。
向衡摆脸色,废什么话,他本来就是警察。
葛飞驰道:“是新阳。胡磊得了脑癌,需要动手术,在第一医院确诊的。但他没在第一医院继续治疗,反而对新阳和简语特别感兴趣。我们在他电脑上发现了他搜索新阳和简语。聂昊今天跑这事,他找了简语问话,现在也正在新阳做调查。他刚才给我电话报告了一下情况。简语承认胡磊找他咨询过病情,说是新阳那边医生牵的线,但只是做了一次咨询,之后跟胡磊就没了联络。”
向衡看向顾寒山。
“新阳不能动手术,但术后疗养却是首选。新阳在疗养和康复治疗这一块很有名,全国各地都有来抢床位的,胡磊能知道不稀奇,顺便一搜都能搜出来。简教授是业内名医,他也能搜出来。在别的渠道找简教授不容易,他不出诊,但新阳一直用简教授做招牌,毕竟是私营的,比公家渠道好商量。”
向衡皱皱眉,对葛飞驰使了个眼色,道:“你把胡磊的病历和片子给顾寒山看看,也许她还能帮我们找出什么问题来。”
葛飞驰会意,用电脑把资料调出来,摆在顾寒山面前:“你先看着哈。我去倒杯咖啡。”
顾寒山不说话,只管点鼠标。
葛飞驰对向衡道:“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