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离开,初语走到床前,询问初建业:“爸,有哪里不舒服吗?”
初建业缓缓摇头,咬牙切齿的骂初望:“简直就是个畜生!”
杜丽芬听得直皱眉,走过来对初语说:“医生让他多休息,没什么事你明天再过来。”
初建业目前的情况确实得养着,初语又问候几句,知道他除了头部别的地方没问题就离开了。
从病房出来,只剩初苒一个人。两人一路沉默下楼,不约而同朝石亭走过去。
“爸的伤是小望弄的。”
初语面色一沉:“到底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初望跟初建业的关系十分紧张。初望受不了初建业总管他,嚷着要从家里搬出去。初建业只当他闹情绪,并没有多加理会。
直到今天上午,初建业发现公司账目不对,一查才知道初望顶着他的名义私自动用公款。当下勃然大怒,回到家里便对着初望一顿怒斥。
初望哪里受得了这样,懒得听初建业骂完便要走。初建业追上去想问个明白,推搡之间,初望用力过猛,直接将初建业推倒,头狠狠磕到了办公桌上。
“就在这之前,奶奶和爸爸刚刚争吵完。奶奶一直以为你的那套房子是在爸名下,谁知道……”
初苒站在初语对面,看着她的眼神一变再变,到最后只剩不甘:“你知道吗,其实你最初回来的时候不止初望,我也不想接受你。好端端的多了一个孩子,各个方面都要适应,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差了。但是后来看见奶奶和妈妈那么对你,我又有些同情你。我好歹还可以赢得她们一个笑脸,你呢?这个家除了爸爸没有人真心对你。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其实一点存在感都没有的是我。”
初建业可以为了初语跟徐玉娥争吵,初望在家里的地位不用说,杜丽芬和徐玉娥一颗心也都挂在他身上。而初苒只有能突出表现自己的时候才会得到他们一个眼神。
“是不是觉得待遇跟我差不多挺难堪?”看到初苒脸色一变,初语眼底有几分嘲弄:“我们两个最大的区别就是你还对她们抱有希望。实话告诉你,初家闹得越厉害我越开心。我就等着看老太太的心头宝有多争气。”
樟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石亭内有片刻的寂静。
“你知道奶奶最看不上你哪一点吗?”初苒索性直接把话说开,“经常一副家里欠了你的样子,就差直接说被送出去寄养有多委屈了。别总说她们对你不好,你怎么不看看你对妈妈和奶奶是什么态度……”
“在任家长大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那是我真正的家。”初语转身下了石亭,“还有,我的态度是从她们那里换来的。总也捂不热的那是石头,不是人心。”
——
回到家,初语筋疲力尽。找出一颗头疼药吃了,然后晃晃悠悠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初语半梦半醒,眼皮沉得厉害,努力了几次眼睛都没睁开。过了半晌,就感觉身上一沉,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周身都仿佛升了温度。
迷糊间,她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诱哄:“乖,抬腿。”
下一刻,她就被彻底贯穿。男人的闷哼的声音同时传进她的耳中。初语下意识伸手搂紧上方的人,嘴里呢喃着他的名字:“叶深……”
春梦了无痕。
初语睁眼时看到身边这张放大的俊脸当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伸手轻轻在叶深脸上点了一下,感觉到温度才收回手,攥着被子闷头傻笑。
然而下一刻就反应过来,昨晚那些全都是真的,不是梦。
初语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盯着那张睡脸看了半晌,缓缓低下头,在他放松的嘴唇上吮了一小口。见他没反应,又含住,轻轻咬了一下。那q.q的质感让她差点舍不得放开。
终于,她还是顶住了美色的诱惑,给叶深做了简单的饭菜后,出门去医院。
初建业的状态比昨天好了不少,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架着小桌子在吃饭。
“头还晕吗?”
“没什么大碍。”
初语盯着纱布看了一会儿,说:“到底也是出了血的。”
将餐具收拾好,初语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杜丽芬呢?就让你一个人在这?”
“回家拿东西了。”
安静片刻,初建业才哀声道:“真是造孽。”
初语拿起苹果削皮,低着头说:“我昨天听初苒说了,公司的帐怎么办?”
“只能我先补上,等出院了再处理。”
初语没接话,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初建业。
“养了这么多年养成一个废物。”初建业说了这么一句。
“是不是觉得女儿才是贴心的小棉袄?”
初建业看着她,摇摇头笑了。
两人不着边际的聊了一会儿,等杜丽芬进门时,初语就准备起身离开。杜丽芬动作一滞,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对初语说:“我送你下去。”
初语不想听她说那些有的没的,摆摆手:“不用。你照顾人吧。”
来到一楼,初语在收费口看见了贺景夕的身影。正打算就这么走过去,他忽然转过身,走到她面前。
“来看伯父?”他问。
“你怎么知道?”
“昨天来的时候恰巧跟他们遇到了。”
初语点头:“那你这是?”
贺景夕将手里一叠单子卷起来,示意她边走边说:“胃病,来办出院手续。”
初语“哦”了一声:“还是彻底治疗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