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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 / 2)

江梨只觉得压力如山,立刻整衣肃容,离席而拜。

“承蒙太子殿下记挂,臣女已然痊愈。”

贤妃对外宣称的是江梨身体不佳,所以随侯夫人出京疗养,虽然大家都知道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但是摆上台面的也只能这么说。

太子笑得越发亲善,不仅让江梨起身,而且还指了离易北和他最近的位置,点名让她过来坐。

姑娘们看着江梨的目光,同情中带着鼓励,活像看着一个即将步入斩首台的英雄。

易北神情淡定,把每个姑娘都照顾了一遍,直让妹子们心生感慨,要是没有那么个天煞孤星的名头,没钱就没钱吧,嫁过去能这么体贴,也是好夫君啊。

先前和江梨搭话的妹子,终于在太子殿下孜孜不倦的给江梨刷存在感的当口,恍然大悟。

江家的确是只有江婉一个嫡出的女儿,但江家同样还有一个庶出中的一支奇葩,从女官所里发迹,先是被挑中公主伴读,然后又被封为县主,一步登天被贤妃娘娘收为义女的庶女啊!

那简直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存在,一群嫡小姐们既看不上江梨的出身,又眼红于她的运道,这会儿看着太子和她说说笑笑,言谈间说的全是自己高攀不上的门楣,顿时觉得有些堵得慌。

“本殿也许久不见县主了。”

易北照顾完了席上的姑娘,终于把目光转向江梨,神情冷淡,不见热络,仿佛就是普通之交,很久未见之后再偶然碰到,叙叙旧而已。

江梨神情恭谨,又冲易北三跪九叩行大礼,口称不敢,继而恭喜十一皇子即将冠礼。

太子撑着下巴,似乎是颇觉无聊的看着江梨和易北之间的互动。

拖拖拉拉的饭局终于在拘谨与不耐烦和无聊三种交织的情绪中落下帷幕,太子和易北说笑几句,借口请安,不与易北同行。

江梨最近都住在宣德侯夫人特意给她置的小院中,也不能在宫中久留,和易北告了声罪,随着大流匆匆离宫。

易北看着太子离开的方向,摸摸下巴,决定去给自己那位最近又开始对太子和易贤放任自流的爹,好好请个安。

难得没有灾祸,没有战事,学子没有闹事,太子和易贤经过敲打之后也变得乖巧起来,天子最近的小日子,着实过得有些滋润,见到易北之后特别慈眉善目,招手让他来身边坐下,一起看西域进贡来的雪雕王。

“据说这种鸟都是成双成对,若一只死了,另一只复仇之后一定殉情,又生得烈性狡猾,极为难抓,难得这次居然有一对,想来是费了不少功夫。”

易北捻了一小块肉,塞进笼子里的食槽。

“儿臣是特意过来多谢父皇的。”

天子哦了一声,似笑非笑,斜眼看了一眼易北。

“谢什么?”

易北叹了口气,往中宫方向看了一眼。

“多些父皇,借了儿臣许都和孟陵。”

钦差卸任之后,天子破天荒的没把许都和孟陵收回去,而是十分大度的拨给他随意使用,当然,易北也没有真的大着心随便用,最近也就使唤了一次。

天子收回目光,继续看鸟。

“动作有些大,你母后怕是要生疑。”

一次性给那么多的京中闺秀下毒用药,还要控制病势不能太过蔓延,虽然易北只能使唤孟陵和许都,但整个西四所都被折腾得够呛。

易北便继续叹气。

“虽然儿臣对太子之位实在是没有野心,但母后始终是不信,若是直说,只怕母后还觉得儿臣在打什么了不得的主意,实在是怕节外生枝,还要给父皇告个罪,没有事先禀报。“天子大度的挥挥手,表示自己既然把人给了,就是让他随意用的,不用太过拘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这位发妻的脾气性子,天子还是很清楚的。

易北说的不仅是实话,恐怕还是美化过的实话。

皇后防的哪里只是易北的野心。

世家联姻,保证皇权。

皇后既舍不得给易北最顶尖的闺秀,也舍不下把易北这个助力抛下,挑过来的十有八九是谢氏旁支又或是她族中的女子。

有了太子之位作保还不足,还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江梨要身份没身份,要母族没母族,唯一能搭得上边的还是贤妃那一支,哪怕是现在江梨表现得再乖顺再听话,皇后也不甘心让江梨嫁为易北正妃。

易北不能直接拒绝,怕也是被逼得急了,才冒着被皇后疑心的风险,出此下策。

于是,天子也叹了口气,伸手拍拍易北肩膀。

“怕什么,还有朕呢。”

对于天子而言,易北娶了江梨,无异于是保证下自己绝无争储之心,现在即便是皇后把橄榄枝凑到他脸面前,似乎易北也没有改变当初的主意,大概是真的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在没有利益纠葛的前提下,给自己儿子找一个合心意的媳妇儿,这种事情,但凡是个当爹的都不会拒绝。

天子自然也不例外。

第102章 圣旨

相比起易北和天子之间悠闲而又轻松的父子对话,皇后和太子之间的母子对话,则多出了几分紧张和防备。

毕竟当年裴贵妃盛宠直逼皇后,至今皇上未立贵妃,都是对裴氏余情未了的表现,皇后每每想来,都恨得咬牙切齿,尽管易北再怎么恭顺没有野心,皇后也都觉得不放心。

裴妃死时易北已有四岁,谁知道这孩子会不会残留有当年的记忆呢。

“你确定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

太子一直由皇后亲手抚养,对于裴氏的印象不过就是个受宠的妃妾,何况天子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废太子的想法,在他看来,自己母后的位置一直固若金汤,完全体会不到皇后对于裴氏的咬牙切齿,只是单纯觉得最近京中的流行病来得太过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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