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陆冲,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是他一出生,就格外的耳聪目明。屋里的两人没有压低声音,所以从一开始的吵嘴到后来的互相认错,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对此情况,陆冲只想说五个字,真是见鬼了!
他家主子,居然还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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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久久不回来,程大海渐渐觉得不对劲了,可是他起不来,因而只好躺在床上喊主屋住着的程刚。
程刚被吵醒,揉着眼睛翻身下床。
“这大晚上的,你爹这是在叫魂呢?”刘氏也被吵醒,不耐烦的道:“你娘不是在呢么,好好儿的,叫你做什么?”
程刚困的不行,打了个哈欠,道:“应该是有事吧,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真是烦人!”刘氏嘟囔着,换了个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程刚却在门口瞪大了眼,又拉了两下,门还是拉不开,真是出了鬼了,难不成有人在外面拉着不成?他不信邪的再拉,然而门还是紧紧关着。
“爹,娘呢?”他压低声音冲着外面喊:“这门怎么打不开啊?是娘从外面给锁上了吗?”
程大海听见,心里就觉得坏了,忙大声回道:“不是,刚子,你娘怕是出事了!你赶紧从后窗跳出去看看,去找找你娘!”
程刚一听这话,忙转身快步回了房间,穿着鞋子跳上床,不顾刘氏的抱怨开了后窗就跳了出去。
刘氏气得坐起来,骂道:“深更半夜的,你小点儿动静!”
程刚顾不得回答,忙从后墙绕过来到前院,找程大海问清楚情况,趁夜就出去找人了。
大晚上的,他本身又是不大会交际的,没有去请人帮忙,只一个人没头苍蝇的乱找。找了大半夜连吴氏的影子都没瞧见,还是到了第二天一早,老房子里吴氏自己醒了,在里面哀哀叫痛呼救,才被村人发现,给送了回来。
不过是短短的一夜,可吴氏却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似的,整个人狼狈憔悴,甚至看起来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右手和左脚脚踝处似乎被重物敲击过,不仅青紫一片肿的老高,而且还动都不能动。
村里没有大夫,还是程刚去邻村请了个土大夫,人这大夫一瞧,立刻摇头道:“这手和脚里头的骨头都被敲碎了,这辈子不能走路了,右手也拿不起东西了。”
人群里正好有昨儿去董家说闲话的胖妇人,听大夫这么一说,立刻惊讶的捂住了嘴。
天爷耶!
董老太太那个乌鸦嘴说的好准,若真是有报应,果然是要报应在吴氏身上的!
吴氏却在此时突然大脑清明了似的,歇斯底里的冲着人群喊:“月梅,是月梅,是月梅昨晚上过来干的!这个畜生啊,我是她的亲娘啊,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她养了这么大,她,她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的来害我!”
人们神情愣愣,不敢相信吴氏的话。
吴氏这不是疯了吧,怎么会说这是月梅干的。
程刚却十分听他娘的话,吴氏这么一说,立刻冲了出去,“我去找月梅!”
自有一部分看热闹的人跟着去了。
当然更多的是留了下来。
有人就好奇的问道:“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梅那孩子怎么会打你呢?”还打的这么狠。
吴氏目光躲闪,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就是啊婶子,月梅那丫头好好的,怎么会打你这个亲娘。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难道说……”有人附和道。
“哦,大海媳妇,月梅家那火不是你放的吧?”有人福至心灵,忽然问道。
“胡说!胡说!”吴氏昂着头,目露凶光的瞪着说话的人,“才没有,才没有,她就是白眼狼,她是自己不小心弄的走水了,回来问我要钱我没给,一时恼怒就冲我这个亲娘下手了!”
众人或点头或哦哦的应着,但实际上信不信,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倒是程大海也怀疑了起来,他问吴氏,“你说的是真的?”
吴氏正要回答,程刚一阵风似的进了屋,“娘,月梅不见了!”
她这是害了自己,所以逃跑了?
吴氏骂道:“她这是畏罪潜逃了,快,快去追!她害得我这么惨,我定然要把她送到县里青天大老爷那,叫大老爷狠狠打她一百大板子!再把她下大狱,关她一辈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能真是月梅那丫头干的吗?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在讨论着,虽然不知道真相,但大家均一致认为,这吴氏对月梅,可真是半点疼爱之心都没有啊。
这毕竟是亲闺女啊,就算伤到了她,那也是亲闺女,怎么能就这样把人给送去县里见官呢?还要打一百大板子,还要下大狱。
狠,真是狠!
程刚道:“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和良明清都不见了,家里东西也都没怎么收拾。方才回来碰到大力叔了,说她和良明清带着大妮儿去京城了!”
“什么?!”吴氏突然一声尖叫,“去,去京城了?”
“是啊。”程刚面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说妹夫家是京城的,还是个非常有钱的人家,这是带着妹妹去享福呢!”
“快!快去拦着,去拦着她,不许她去!”吴氏忽然激动起来,一面叫着一面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想要起身。
而此时,月梅和良明清以及大妮儿已经坐上了去京城的马车。
大妮儿好奇京城是什么样子的,月梅不敢说,就也装作好奇的样子,让良明清给她介绍。
“有很宽的马路,很大的房子,很好看的衣服,很漂亮的首饰,还有很多的好吃的。”良明清这么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