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们之间,有一种无端的信任和默契,大约在很多时候,观念和信仰一致,是以很多话,她不说他便懂;很多话,他说了,她也能毫无保留地相信。
两人起床洗澡,出门去吃东西。
没开车,从小区门口出去,两人沿着人行横道慢慢往前走。道旁的围墙里伸出花树的枝桠,空气里一股春日花木浓郁的气息。
丁卓攥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
孟遥低头看着地上道路的砖面,始终没抬头。
之前不觉得,现在越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丁卓也有些不好意思,只面上表现得淡定如常。
吃过晚饭,两人又回到小区。
经过小区外的超市,孟遥想起来家里沐浴露和洗衣液快没了,她便让丁卓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买。
丁卓立在超市门外的台阶上立着,点了一支烟。
片刻,想起什么,走进超市。他看了看摆在收银台那儿的货架,随意挑了一盒付了帐。
在门外等了几分钟,孟遥提着袋子出来了。
丁卓走近两步,自然地将她手里的袋子拎过来。
到家,丁卓又去冲了个凉,两人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眼看时间不早了,孟遥简单洗漱之后,回房间换上睡衣。
她踌躇片刻,拿上水杯,趁去厨房倒水的时候,若无其事地问丁卓要不要休息了。
丁卓“嗯”了一声,拿遥控关了电视。
房间里,孟遥已经躺下了。
半躺着,背靠着枕头,手里拿着一本书。
丁卓盯着她看了片刻,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投入看书。看神情一片严肃,但一细看,目光就定在一处,许久未动。
他心下了然,抬手关了门边的灯。
孟遥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丁卓到床边坐下,顺手将她手里的书抽出来,“别看了,早点休息。”
没给她抗议的时间,他大掌掌着她的额头,俯身吻下去。
孟遥怔了一下,紧接着就闭上了眼。
丁卓顺势躺下,一抬手把台灯也关上了。
不像傍晚那样急躁,他缓慢温柔,一点一点调动她的兴致。
这过程没花多少时间,很快,孟遥便主动伸手抱住他,气若游丝地喊了他一声,也不知道是制止还是哀求。
快到正经环节时,丁卓停了下来。
孟遥睁眼,却见丁卓打开台灯,把丢在一旁的外套捡起来,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
孟遥看见那盒子的字,面上一热,讷讷说道:“我也买了……”
丁卓愣了一下,笑出声,凑过去低声问:“所以打发我在超市门口等着,嗯?”
孟遥红着脸,说不出话。
她生理期刚过去两天,傍晚最后的时候,丁卓及时退了出来。理论上这概率不算大,但凡事都有说不准的时候,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丁卓看她害羞,便觉得按捺不住,沉声笑说:“以后,我来买就行。”
他俯下身,将孟遥的回应用一个吻堵在嘴里。
结束时,已是深夜。
孟遥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这一回,她算是彻彻底底见识到了丁卓在手术台上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的体力。
感觉头丁卓支起身体,嘴唇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紧接着抬手关了台灯。
黑暗中,两人激烈的心跳缓缓平复。
丁卓环抱着她的腰,将她嵌在怀里,像是两块相连的拼图,缺失的地方,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
丁卓呼吸拂在她耳边,沉沉地说:“晚安。”
很多事,未知的已知的,一瞬间仿佛都不再重要了。
即便未来仍是一条泥泞之路,两人还有太多困难需要共同面对。
世界从来都是满目疮痍,活得幸福顺遂之人只是少数。
陷入沉睡之前,孟遥想:
正因为如此,才想借此时此刻的温柔和温暖做一柄伞,多大的雨,倍道兼程,不弃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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