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你身体受得了吗?”领导皱着眉头看她,“刚恢复没多久,就这么天天加班的,对自己负点责任。”
凌会苍白着脸摇头:“我没事的,现在大家都这么忙,我不好闲着。”
一向喜欢开玩笑的赵长林也严肃了起来:“你该歇歇着,没见得就忙到需要你一个病号都加班的地步,啊,听话。”
她沉默,然后依旧摇头。
为了逃避回家,凌会已经连续四天盯晚场演出了,宋泽立揽着女徒弟走向酒店的画面挥之不去,她心里仿佛住进了一只受了伤的猫,天天在哀嚎,锋利的爪子抓挠她的心脏,把它挠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但这口血堵在她胸臆间,就是死活吐不出来,憋得她快要窒息。
几天过去,她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家,如何面对宋泽立,如何面对自己。哪怕工作结束了,她也要磨蹭到过了一两点才回去,最后一个走,关灯锁门,她的反常被所有同事看在眼里。
凌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感觉自己有点低血糖,刚要拿起水喝一口,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水杯砰一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醒来时,她已经被几个同事扶到了会议室的沙发上,她睁大了眼睛,平时关系好的女同事正在找她手机:“这样不行,得让你老公来接你回去。”
“不!!不要……”凌会跳起来,她慌乱地摁住自己的手机,“我今天早点回去,我,我一定好好休息。”
【老公:今天加班,你早点回家,早点休息。】
凌会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揣回兜里。她竖起领子,在川流不息的街边游荡。哪怕知道今晚宋泽立不会回来,她依旧不想回到那个像棺材一样死气沉沉的家里。
夏天的夜晚,即便是北方城市也被笼罩在未消的暑气中。凌会低着头,数着脚下的每一块砖,一步一顿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能去。
最近城市在大力发展夜经济,消失已久的街边小摊贩们又推着车冒了出来。人们聚集在这些五彩斑斓的灯火附近,映得每个人脸上的笑都生动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