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个!”
当谈未然一音在头顶响起,燕独舞回头用力之猛以至险些扭到脖子,眼里充满惊惧与困惑:“不可能!”
原该在下面大地上,飞扬尘埃中的谈未然,这一刻就在她的头顶之上。
谈未然居高临下,气势仿佛扼制住燕独舞的喉咙乃至呼吸:“我不还手,你就产生可以打得过我的错觉吗?这次,让你明白,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土行龙爪手!”
最是扎扎实实的一爪当头落下,则犹如掌心里浓缩着一条山脉,一座山岳。其威势之猛,几是把空气都碾压爆了,将土行的浑厚施展得酣畅淋漓。
最雄浑,最厚重的土行!
泰山压顶之势,燕独舞根本来不及格挡,身子猛然颤抖,便只觉五脏六腑瞬间遭遇冲击,一起跟着震颤起来。只闷哼着出了一口气,就像陨石掉落大地。
谈未然向下飘落,声声冷凝:“你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不用拳魄剑魄。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怕一个失手就把你给宰了。燕独舞,你明白吗,对付你,用拳意就足矣!” 若说这一句,刺中的是她的尊严。那么,她只听到谈未然接下来的两句话,整个人的眼睛顿时就变得血红了,仿佛一只炸毛的猫,更像是一个濒临爆*炸的炸*药桶。
谈未然落足地上,逼视着她:“你怎么跟我比!用幻想的吗,就像你常常想苏宜老祖没死那样想吗!”
“若是那般。何必说可以赢我,你大可说自己天下无敌,举世无双!反正,那是你的脑海,你愿怎么想。就怎么想。”
一声又一声,唐昕云等人听到耳中,只觉心都提到喉咙了:“老幺简直就是在挑战燕独舞的承受极限啊,这,这样说……合适吗。”
这样说合适吗?林子妤也不知,但死马且作活马医。
至少。这两年来,燕独舞眼里全是麻木,几乎没有情绪波动,没有交流,自我封闭。可面对谈未然的一再刺激。她表现出了情绪与活力。
哪怕是愤怒,也胜过没有!
此话等若将燕独舞内心最痛的,几乎没有愈合的伤疤给血淋淋的撕开,她的瞳孔顿时血红:“我跟你拼了!” 这一爪稍微打醒了燕独舞。当意识到不可正面面对谈未然,瞬息间就如飙到极致的蜂鸟一样留下残影消失。
不能不说,她的速度堪称登峰造极。只一眨眼数度变向。从谈未然之后进攻,刚进入谈未然身后不到五丈,她内心的火山岩浆正在涌动沸腾着准备爆发,就有一道闪光掠过视网膜。
瞬间,只觉被一股锐利无边的力量斩飞。
“燕独舞!”谈未然放声狂喝,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你道是可以打得过我吗。你道你真是我的对手吗。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与境地,若不是我让着你。我有霸世剑快如闪电,无所不斩。你凭什么近得了我的身!”
“不!不!不……”燕独舞疯狂地呢喃着,只觉太阳穴再次突突地跳动,痛苦的大叫一声,将身法再一次完全施展。
几乎一眨眼,谈未然百丈之外整整一圈,赫然多出一个两个残影。旋即,是十个,几十个,乃至一百个,无数的残影在不到几十个呼吸里,就将他给包围。
残影一闪,燕独舞在谈未然头顶天空出现。未能接近五丈,就被霸世剑逼退。
这时,为了撩拨燕独舞的情绪,为了刺激她到极点,谈未然干脆缓缓闭上眼睛。这个动作对燕独舞来说,无异于正面羞辱,彻底激怒了她。
对情绪化的燕独舞来说,这纵然极为有效,连她的身法都快到重影了,隐隐有了突破极限。
即便如此,一再出现进攻的她,仍然一再被快逾闪电的霸世剑意逼走,根本近不了身。
其实燕独舞和谈未然的实力差距没那么大,只是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不但是以己之弱击人之强,更是完完全全被谈未然揪着暂时没有防御力这个致命弱点来打。
愈近不了身,就愈急躁。加上谈未然口中源源不断,一句又一句刺激:“我只用剑意,你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你怎么跟我比!”
“若不是苏宜老祖,你若不是同门,我霸世剑魄一剑就可斩你。”
“就凭你这点势力,你凭什么给苏老祖报仇,你报不了仇,又有什么资格当苏老祖的弟子,有什么资格存活于世上!”
一声又一声,刺得燕独舞内心淌血,仿佛被谈未然用指头在内心那未曾愈合过的伤疤上狠狠按,狠狠戳,让伤让痛重又一次清晰无比地扩散全身。
仿佛在这一霎,谈未然又活活逼着她,重新在内心里把两年前的悲痛拿出来一览无遗地展览了一遍,甚至经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