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能找?”握住手机的力道一紧,赫连长葑的脸色顿时黑了。
“我没空。”
冷冷淡淡的回答,完全不留情面。
顿了顿,赫连长葑声音微缓,平静道,“你那边的事,路剑跟我说了。”
“哦。”
简单应声。
眯起眼眸,联想到那个臂章,夜千筱神情便冷下来。
“夜千筱。”
喊她的声音,稍稍严肃几分。
“什么?”
犹豫着,赫连长葑低声说道,“现在,你在部队。”
“所以?”夜千筱蹙眉。
“做事时,不要太随心。”
缓缓的语调,甚至夹杂着无奈。
昨晚的事,路剑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
按照夜千筱当时的处境,他并不反对她的做法。
可,现在的她,锋芒毕露,如若随性而为,终究一天,怕是会把持不住。
这里是部队,上面的人再欣赏优秀的兵,也总归有个度。
“做不到。”
回话时,语调稍冷。
夜千筱心情有些不爽。
并非见不得他人说自己,而是打心里不喜欢这种劝告。
因为,她绝对不会听。
部队的生活,正在逐渐改变她,这是她自己在尝试的调整。
正如裴霖渊惦记的,有批军人,在她心里划了刀血痕,从此,东国所有的军人,都成了她心里的一道疤。
她可以尝试着,去接受身边那批军人,去发现他们的真诚、信仰、执着、血性,将那股恨意渐渐掩埋。
但,她绝不可能接受东国部队。
最起码,现在的她,还没宽容到那种地步。
“做不到?”赫连长葑轻声问。
“是。”
斩钉截铁的应声。
电话那边。
漆黑的夜幕下,赫连长葑站在凌家大宅前。
没拿手电筒,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却能看清大致轮廓。
倒塌的房屋,破败的围墙,支离破碎的场景,就如同他身边其他所有房屋一样。
有很多人记得这个先前富丽堂皇的宅子。
同样,也有很多人记得,这家人姓凌,六年前,这家一个叫凌珺的女儿,曾经在这条街横行霸道、却从不欺负弱小。
谈及她,不知多少饱受苦难灾民,说着说着,就忽然笑出了声。
赫连长葑记得。
三年前,他跟一行人外出任务,遇到一个潇洒肆意的佣兵头领。
很巧的是,那个人,也姓凌,名珺。
而现在……
压抑着心中躁动情绪,赫连长葑没有怒气,淡声
怒气,淡声道,“很晚了,你早些睡。”
“嗯。”
夜千筱很快应声。
抬眼,看向黑暗无际的天空,赫连长葑轻轻扬唇,声音出奇的温柔,“晚安。”
另一边。
夜千筱握住手机,听着那温和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头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