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让他们如愿,桓家别想脱身,但桓辉也别想从这个大牢走出去!
司马佑安亲手罗列他与叶氏的罪名,没有冤枉他们,也没让桓家将脏水泼到他们身上,但他巧妙的隐藏了长公主的身影。
桓辉的罪名中有一条杀害良民女子又遮掩现场的罪名,叶氏有一条残害幼子、丢弃之罪。
据说,在牢中听到自己罪名中有这样一条,桓辉当即便签字画押了,而叶氏在看到那半块残缺的玉佩时,主动揽下了刺杀国师的罪名。
大立朝虽没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律法,但平白无故杀害良民,亦犯法,且罪行恶劣毁尸灭迹,罪加一等。
叶氏刺杀国师更是难逃一死。
两人被判酷刑腰斩!
行刑前,被废出桓家的桓之凡在行刑场隐匿在人群中眼神隐秘,叶氏则看着他的方向泪流满面。
桓辉却呆如痴傻,直到圣旨至,听闻内容,他的脸上才有了表情。
这日,国师着白色素衣,在众人惊诧目光中,请旨道:“帝曾应臣一旨,臣今日以长公主之子,司马佑安之名,请帝下旨,赐家母和离,入皇陵,臣则归母。”
帝悲痛欲绝,泪洒大殿,准!
赐旨:“长公主秀外慧中、有勇有谋,却英年早逝,其夫桓家之子德行不佳,今特赐旨两人和离,且念长公主抚育幼帝有功,特准其入皇陵,其子国师佑安天纵之才,预言地龙翻身之功,归其母!钦此。”
老宦官念得老泪纵横,捧着圣旨道:“接旨吧。”
桓辉闭上眼睛,“罪臣接旨。”
“自此,长公主便与你再无半分关系!”老宦官颔首,“行刑!”
犯人行刑前,等来的不是最后一口水,竟是一道圣旨,真是稀奇了,且那圣旨里说什么,国师竟是长公主之子?
人们谈论着国师,转身再无人去关注行刑台上鲜血肆流的两人,任其草席一卷,扔到荒郊野外。
作者有话说:
我想了好多对付桓辉的场景,但终究不忍让那个肆意的长公主那么可悲,不愿让众人高谈论阔她的事情,她就该如明珠般耀眼才是,她看上的人,也该本是块宝玉,只是造化弄人。
【是不是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份圣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想有个家
惊雷响彻天际, 闪电穿梭在厚重的云层中,狂风吹起众人宽袖长衣,辛离离伸手扒下被吹到眼前的长发。
司马佑安一身素衣站在最前方, 今日, 他们来接长公主回家。
族地自是一家最为重要之地,从长安往洛阳迁移时,桓家也重新给族地找了新地方,如今他们就站在族地外,看着长公主的棺椁被抬出。
比起寻常的棺椁,长公主因为被烈火灼烧, 已无尸身,唯有一坛子骨灰,余下填充在棺椁中的, 均是衣物服饰。
司马佑安轻柔地擦拭骨灰坛上的泥土,而后微微侧头看向辛离离,那一眼脆弱的让辛离离心都揪了起来。
她接过袁依婉给她绘着凤纹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恭敬地将骨灰盒放置于铺好的丝绸之上, 给长公主磕了个头, 方才执起一把用黑布铺起来的纸伞盖在司马佑安和长公主之上。
狂风渐停, 司马佑安念着悼词,亲手将母亲的骨灰换了一个盒子, 封上盖子的那一刹那, 风又复起, 好似在欢送长公主, 得以与亲人团聚。
辛离离举着黑伞随他起身, 只听他道:“烧了罢。”
所有桓家为她准备的东西, 她都不需要,她会干干净净地离开桓家,陪葬品自有她的儿子和弟弟准备。
烈火在背后燃起,一行人沉默地捧着长公主走向景山之巅,那里是在洛阳附近重新修建的皇陵。
司马冉泽正等候在那里。
帝王穿着衮服,从司马佑安手中接过骨灰盒,温柔地将其放入青铜棺椁中,内里铺了层层叠叠绸缎,柔软地不会让她疼。
棺椁四角镶嵌着夜明珠,不会让她感到黑。
在她四周,摆放着她最爱的珠宝首饰、红衣木屐,还有她最爱的小宝马,司马冉泽着绣娘给她绣的。
“盖棺!”
威严又带着颤音响起,随着司马冉泽声音一落,巨大的棺椁被盖上,棺椁上雕刻着铭文,记录了长公主光辉又短暂的一生。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司马佑安只带了一个牌位回家,他望着母亲的牌位对辛离离道:“你说,母亲可会怨我?”她曾那般喜爱父亲,若知晓他让两人和离,不知会不会讨厌他。
辛离离轻轻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有你在的地方,才是长公主愿意待的地方。”
她何曾会喜欢桓家呢。
似是在安慰自己,他道:“如此便好。”
不想他伤怀,她道:“公主的东西,母亲都让人收在库房中了,你可要去看看?”
“不去了,没甚好看,我想歇歇。”
桓家悉数将长公主的嫁妆退了回来,有已使用或是损坏的物品均由另外的东西替换上了,桓睿严不会让人在这个上面贪墨。
而随着桓辉离世,长公主入皇陵,针对桓家的打压也终于如乌云般散去了,可即使如此桓家也是元气大伤,大运河一事,足以让他们狠狠栽个跟头。
司马佑安不欲再理桓家,对于所有想要与他套近乎的桓家人悉数拒绝,迎回长公主后,他便发了高热。
梦中,他见到了一身红衣的天子娇女,她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低垂着头调笑道:“安儿,叫声母亲来听听。”
他好似只有三头身,愣愣地唤了声:“母亲。”便被她抱了起来放置于怀前。
乌蹄踩在云上,她护着他在云间奔跑,她是那样的畅快,笑声不断,她会抓来云朵团成团塞给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