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这副鲜活的模样,为她偏爱心动,便不想再克制,忍不住伸手像她喜欢撸三郎那般,在她发上轻轻抚了抚,只两下他便收回了手。
发丝柔顺,根本不像平日咋咋呼呼的她一般,怪不得她喜欢摸三郎的发髻,确实手感很好。
他收了手,宽袖遮掩下谁也瞧不见他拢了手心,想将那份感觉留的更久些。
瞧他好像什么都没做的正经模样,辛离离将刚刚有些睁圆的眸子眨了眨,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大概是他太开心罢?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动作。
在心里解释好后,她便又笑了起来。
可在其他的太史眼中便不是那么回事了,两人如今已经是议亲的年纪,这个动作便有些亲昵了。
这里的太史可都是去过抱朴真道观的老熟人,谁不知道辛离离是空忱子母亲的外甥女,尤其空忱子是谁?
当初那个冷冰冰的道长,自从入了太史之后,便快速高升,如今已经官位太史令,掌管太史全面事宜,便是谢烁都要避其锋芒。
在他们都以为谢烁会继承父志成为太史令时,圣旨一下,太史令换成空忱子,不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木活字印刷便是空忱子向那些人的证明。
而空忱子的成绩也不乏让有心人想要巴结,当初他们是如何想将自家阿妹介绍给谢烁做妾的,便如何讨好空忱子。
可在空忱子搀着冰渣的目光下,别说塞人了,就连大话都不敢在他面前提。
这样的空忱子,怎会当着他们这些太史的面,同京口郡主做出亲昵动作?这无疑是一个信号,太史们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若是别人他们还会紧张紧张,可人是离离啊,只会让他们觉得,两人般配不已。
大家像是没看到一般,嘻嘻哈哈去了辛氏酒楼,狂欢只持续了一晚,次日太史们兴致冲冲奔到别院,他们将印刷数本一样的书籍,再由空忱子呈给陛下。
他们坚信,木活字印刷的成功会改变大立朝的历史,而他们何其有幸能成为历史洪流中的亲身参与者,他们将亲眼见证历史从他们手里开始改变。
由世家掌控的格局,将被打破。
读书人全部笼络在世家手中,造成底层百姓读不起书,无法明智,朝中中流砥柱全是世家人的局面。
他们宣扬底层百姓只需劳作听令,而不需有自己的思想,若是他们生了别的心思,会动摇国本。
对此,司马冉泽嗤之以鼻。
世家根深蒂固,若想削其枝叶,便只能从根上让其断裂。
而让他们家中优秀子弟的优势不在,便是一个好途径,当天下的读书人不再只出自世家,他们的优势会荡然无存。
届时,朝中会涌入一批年轻的,敢于抗争世家的臣子们。
司马佑安创造出的印刷术便提供了这样的机会,大量的书籍被印刷出来,纸张和墨都不需要额外花销,太史本就有自己的产业链,相当于白用自家东西。
原本应是下一任太史令的谢烁也被陛下召见委以重任,他将率领一批太史,去各地考察适合开办学堂的场所和先生。
谢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原本孤傲的他这一阵子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秉性,将骨子里的傲气藏了起来,变得更为成熟。
他是司马冉泽一手提拔起来的,心智自然非比常人,司马佑安成为太史令确实让他受了打击,但太史令若是司马佑安来当,他是服气的,即使那人比他还年幼。
成长起来的谢烁带着使命奔赴各地,他不知太史令只会是司马佑安的跳板,这个位置终究是给他留着的。
而在洛阳的司马佑安和司马冉泽正在商议洛阳学堂的事宜,洛阳不比其他地方,学堂的先生要有名气不说,收的学生也不能是目不识丁的白儒,最关键的是,世家定会阻拦。
他们需将洛阳学堂定为最高规格的学府,并给予重利,吸引人来报名,比如学堂有举荐资格?
比如辛离离随口提的藏书之多的图书馆?
比如这里有一条通天路?
密谋之下,便有大臣弹劾蛮夷质子整日去骚扰京口郡主,成何体统!
那又该将质子送往何处?和谈的使者已经全部离开了洛阳,为了彰显大立国力,他们非但不能约束质子,反而应胸怀宽广的给予帮助。
便有人提议,不若,送质子读书罢!
作者有话说:
我半血回来了,我万万没想到,没折在疫情值守,也没折在大姨妈上,竟然折在了搬家上……(咱就是说这里省略一万字……)
累大劲儿了,昨直接就发烧了,吓得又不敢去医院,好在今天好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收天下才者
送去哪又是个问题, 世家大族均有自己族学,他们怎愿意让慕容褚同族中小辈一起读书,均以各种理由推拒了。
更甚至有人说京口郡主不如就嫁了那蛮夷质子, 这样也不用操心他去留的问题。
不待陈柏卓拔刀相见, 自有人受司马冉泽意思,弹劾说话之人家中小辈所犯之事,来一个弹劾一个,大臣们也懂了,京口郡主嫁给蛮夷质子之事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各家都不想让质子入族学, 那便各族出一位先生,在洛阳划个地方,每日去教课好了!
各家未注意最先提议者是谁, 反而急着将慕容褚甩出去同意了。
学堂就建在洛阳桃山半山腰,取名博晋书院,博晋书院现有先生九人,均是各族生平未得志, 在族学中也毫不起眼者, 但就算是他们, 也比普通的读书人强上许多。
他们觉得慕容褚未开化, 少不得要从识字开始教起,已经私下排好了授课顺序, 心里不以为意。
更对探索书院没有任何兴致, 桃林遮掩后修建的二层小楼从未被他们踏足。
他们不愿意教, 慕容褚更不愿意去上课, 在家中他还能打着追求表姊的名义, 时常过来让母亲教他, 虽说苦了些累了些,那他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