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多买了几捆厕纸,不然用过厕纸之后,再让我用回厕筹,真是没法想象。”
“我听说何家已经开始限制读书人了,若是不投靠他家,便不给用纸,张家四郎你知道吧?据说傲气的不服,和几个读书人上何家门前抗议,直接被断了手。”
张家四郎是谁?不知道!但不影响听者的心惊胆战,“何家太过分了,他们以为自己是圣上不成?手对读书人来讲可是命根子啊!”
“嘘,慎言,他们可不就是土皇帝,你且看最近的动静京口县县令可敢管?不敢的,也管不了。”
同行之人气愤不已,“遇到灾了,开仓赈粮没见他们的身影,造出纸了,他们倒是抢的欢!”
何家名声几乎成一边倒的趋势,别说去他们家买纸了,就连打着他家族徽旗子的其他店铺人们也不去了!
首饰铺子、布匹铺子、酒肆,但凡跟何家挂钩的,人们不去他们门口吐口吐沫就算不错了。
这其中也有其余三族在背后推波助澜,自己抢占何家空出来生意的原因。
生意被挤压是小事,但名声被败坏可是大事中的大事,整个何家快要吵上了天,然而无论哪一支都不愿意放弃进到嘴里的肥肉,吵得家主都头疼不已,而此时,他却接到了来自洛阳,他嫡子的亲笔信。
信中所言让家主如坠冰窟,原来却是京口县出现纸张这种惊奇的东西,早早被有眼力见的商人给带了出去,几经辗转被带去了洛阳,在洛阳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张薄纸差点能换洛阳一桩房屋,可谓千金难求一张。
可紧接着在一个赏花宴上,岷阳博家的三儿媳,竟然拿出了比之宣纸和竹纸还要稀奇的花纸,那是一张被染上了粉色的宣纸,纸张上面还镶嵌着不知名的紫色小花。
不单说颜值就俘获了在场所有女性的心,就说在大家都在打听纸张是从哪传到洛阳时,你突然拿出了比之之前还要好的纸,怎能不让人嫉妒!
美貌夫人成功成为了赏花宴的主角,被婆母用眼神赞赏的她笑得更开怀了,她用手帕掩嘴介绍道:“这纸啊是我一幼时好友赠送,据她说,纸张在她们那十分便宜,大家也瞧见了,纸张在她们家已经被玩出了多种花样,她便给我赠了一匣子呢。”
什么?多少?一匣子?诸位贵女酸了,有人搭腔道:“真的吗?不知是何地的纸啊?”
贵女们暗中坐直了身子,盯视着美貌夫人,耳朵悄悄竖了起来,一定要打听出造纸的地方!
“是京口州下面的京口县,诸位可知最近有着万民登天梯的抱朴真道观?我年后亲自去那祈福,便是在那偶遇友人,才知抱朴真道观在当地有多么受信赖。”
有喜欢问道的贵女疑惑问:“京口州我倒是有些印象,不过听说的大多都是白鹤观,这抱朴真道观真的有那么好?”
“咳,”有贵女按捺不住了,着急道,“接着说纸,接着说纸,哎呦,你快别吊姊妹们的胃口了。”
美貌夫人一笑,满园鲜花均失色,“不急,容我慢慢道来,那抱朴真观主便是被白鹤观观主挤兑出的道观,为人称一句仙风道骨不为过,他于梦中受仙人指点获得这造纸之法,便领着观中的小道长们将纸给造了出来,又体恤百姓,是以定价非常低。”
“低到什么地步呢?我友人道,宣纸十个铜板能买二十张,竹纸也仅需要十五个铜板,同样是二十张,这也过于便宜,我是不信的,便又用她给我的纸张去信问。”
她叹了口气,目露忧色,“哪知她给我回信,称抱朴真道观的宣纸和竹纸暂时不生产了,盖因他们当地何姓世家看中了这纸张背后的利益,软禁了和道观交好负责造纸生意的庶子,接手了造纸生意,将纸张抬价到了一百两银子一张的价格,令百姓却步,可惜可惜。”
听她这样讲,在场的贵女无不流露出了同情可惜之色,可知道了哪里卖纸的雀跃被死死藏在了心中。
赏花宴继续,美貌夫人还送了每一位贵女粉色花纸,当真是宾客尽欢,至于贵女们走后,回家同夫君、父亲说起此事,又被何家政敌知晓大肆弹劾他家嫡子一事,关她妇道人家什么事呢。
她可没点名道姓,京口县何家就是那位嫡子的家族。
回了屋从匣子中拿出她偷偷珍藏的绿色镶嵌竹叶的纸张,一边欣赏一边愁道:“婉婉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小巧的桌椅便算了,千金难买的纸张可让我如何回礼,单就解释几句,实在是于心难安。”
“好啊夫人,你竟还藏着绿纸!”美貌夫人的夫君下了朝就赶回了家,正好瞧见她手里的纸,顿时眼睛都羡慕绿了,“你可知你夫君这些天为了多收集些纸张耗费了多少精力,你竟你竟?”
美貌夫人“啪嗒”将匣子合上了,“这可不能给你,这是婉婉送我的。”
她夫君稍一思索,问道:“汝南袁氏的那位嫡女?你可别同兄长言,他都已经成婚了。”
“我知道的,再者我观婉婉似是已经忘却兄长了。”
“好了,夫人,”美貌夫人一声惊呼,却是被她夫君给抱了起来,“让为夫给你松松筋骨,就给为夫几张纸吧?”
“为了几张纸你也至于?”美貌夫人仰躺在床榻之上,黑发铺散,娇笑道,“婉婉说用不了多久,洛阳就有卖纸的地方了,你且去联系一下崔家,提前买些。”
“崔家?崔家定也没有你手里这样的纸,好夫人,就让我在同僚面前显摆一下吧。”
夏风吹拂,吹散屋中女子的笑声,此女子正是袁依婉幼年好友,住宿过她家客栈的美貌夫人。
带着颜色印着干花的纸张,正是袁依婉和辛离离研究出来的,漫山遍野的野花点缀在山林间,若是能放在纸上该多好,有了这个念头,她们便和小道长们一起研磨花瓣点色,又趁纸张半干不干之时将干花粘在其上,还真将花纸给造了出来。
如此,袁依婉也好请美貌夫人帮忙宣传京口县的纸张了。
而另一边,何家家主请族老们出山,逼迫何七郎重新接受家族生意。
一直温文尔雅的何七郎,此时却像只暴躁的小狮子:“也不知我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非要我跪着跟你们说话,但我母亲怀有身孕,你们倒是让她坐下!”
“七郎,住口。”
“父亲!你怎么这时还向着他们说话。”
族老们无心看他们父子之间吵架,看向他父亲说道:“四郎,庶枝本就该为主枝打理家族生意,你们也该将生意接回去了。”
何七郎冷笑:“我们不接。”
“若是不接,”族长的拐杖重重拄在地上,“你们是想被家族除名吗?”
作者有话说:
小何有点惨,巨大的利益动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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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被家族除名(晋江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