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君泓大大方方正大光明的和元槿一路同坐马车而行。直到到了宫门外,方才下车,与她一起并行着往里走去。
去到太后宫殿的时候,徐太妃已经到了。
虽然早已想到徐太妃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应当就是在太后的宫殿里说话,不过,在这个时候看到她,元槿还是忍不住去想,对于太后今日叫蔺君泓过来的真实目的,徐太妃到底是知道了多少。
她究竟是晓得真实的原因和状况,依然选择了过来。还是说,对于那些事情,她全然不知情,不过是因为每日里都会来太后这里相伴,故而能够遇到?
这些疑惑在元槿脑中闪过后,她就已经和蔺君泓行到了太后的跟前。他便未再多想,转而认认真真工工整整的与夫君一同向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笑着让人给她们看座。
待到夫妻俩坐好后,太后望向元槿,含笑道:“槿儿抱着的这两个的小东西倒是有趣。听说,是专程带来了和汤圆一起玩的?怎的刚才不交给嬷嬷她们去。”
听闻太后的问话后,元槿笑着答道:“正是如此,专程带了它们来寻汤圆玩。只不过,怕它们不太听话,冲撞了宫里的人,所以这才一直抱着,怕它们乱跑乱闹。”
见她这样小心谨慎,且言语中透着恭敬,太后面上的笑意愈发和蔼了些。
“不过是些陪人玩的小玩意儿罢了,就算真的跑岔了地方,谁会去多管?顶多它们迷路回不来罢了,那也是多派点人出去就能寻到的。”
语毕,太后抬起手来唤了个宫女过来,让她将汤圆带来给端王妃瞧瞧。
汤圆住的地方离这里算不得远,不过,终究是有些距离的。
凑着宫人来回的这短短功夫,太后朝元槿招了招手,笑道:“来,把它们带过来给我瞧瞧。看着个头不小,就是不知道重不重。”
“重着呢。”蔺君泓在旁笑着接口,“平日里槿儿抱上一会儿就累了,少不得要将它们搁到地上歇一歇。”
“哦?竟是那么沉么。”太后说着,低头看了看闹闹和腾腾。
片刻后,她将腾腾抱在了怀里。
肉呼呼的软软小身子窝在手臂之上,太后的笑容愈发慈爱了许多,转头与元槿说道:“养的不错,可真够沉实的。”
元槿说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平日里可晴也帮忙照顾着它们。它们俩若是在我这里受了委屈,就会不理我了。跑到可晴那里去寻求安慰。”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露愁苦,偶尔还叹气一声。太后见状,开怀笑了。
“猫儿狗儿可是通灵性的。谁对它们好,谁对它们差,心里门儿清。你往后待它们好一些,它们就不会去静阳那里寻安慰了。”
静阳是指的静阳郡主杨可晴。
听了太后的话,元槿眉目舒展了点,朝着太后盈盈一拜,谢过了太后的指点。
“那么多礼做什么?不过是闲聊几句罢了,快起来。”
太后让元槿起身后,话题一转,忽而说道:“既然你不想让它们乱跑,又抱不住它们,何苦自己一直抱着?交给宫人就好。又或者让端王帮你。”
虽然太后这话说得十分平静且看似随意,但元槿不敢随意的对待。
太后今日让他们即刻进宫,着实太过蹊跷。任何一点细节的东西都有可能是陷阱,她都不能大意。
如果太后此话是为了借机看一看蔺君泓身上是否有伤,那就必然要寻到了合适的理由,打消了太后的念头才行。
思及此,元槿顿了顿,说道:“它们俩啊,脾气最是怪异。喜欢的人去抱,就能乖顺待着。不喜欢的人去抱,恐怕只一下就要抬手去抓。太后心慈,它们感受得到,自然是肯让您抱的。有些人,却是连碰都不让碰。”
说着,她扭头朝后嗔怪的看了蔺君泓一眼,神色里半是恼半是怨。
元槿的这一眼自然没有逃过太后的眼睛。
太后笑着说道:“既是如此,不敢让宫人们去抱也情有可原。难不成端王居然也是不成的?”
“我哪里敢惹他们两个。”蔺君泓苦笑着摊了摊手,“自打它们知道阿吉阿利是我的狗后,它们就都懒得搭理我了。”
“何止是它们俩?就连我家那只大黑狗,也是不喜欢王爷的。”元槿在旁怨气十足的接道:“说来也怪,纽扣那么好性子的,怎么就和王爷说不到一起去呢。”
“纽扣?”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徐太妃在旁接了话,问道:“可是先前陶嫔院子里的那个?”
元槿点头称了声是。
听闻纽扣那个名字的时候,太后还不晓得是哪一个。不过听闻是陶嫔养过的,她倒是想起来了。
纽扣和端王脾气不和,太后确实听闻过。
说实话,那只大黑狗的脾气是很不错的。当初在陶嫔宫里养着的时候,太后见过几次。是个很温顺的大犬。
不过据说跟了端王妃后,那只大犬时不时的就会和端王闹起来。甚至能一人一犬的追上半条街去。
太后听闻此事后,和给皇上看诊的钟太医说起过此事。
当时钟太医说,端王身上杀气太重,除了阿吉阿利那种恶犬外,旁的猫狗都不会喜欢他的。
这样想来,端王妃的话倒是真的应了钟太医的那个说法。
想到钟太医,太后重重叹了口气。
那可是个仁心仁术的好大夫。
暗自思量了片刻,太后终是将这事儿放到了一旁不管。
——或许端王身上并未有伤。
想必他不抱这两只狗儿猫儿,也不是因为有伤痛在身,而是当真和它们不和。
太后一直觉得皇帝太多疑了些。
即便昨天宫里头闹出了些事情来,端王当时都是和穆家人在一起的,其间她去看皇帝的时候,端王也在那边。